陈满芬眯着眼问道:“你们员外爷有这些田的地契?”
“那当然。”管事理直气壮的回答。
“你们员外爷是谁?”
管事冷笑道:“大坪村的牛员外爷,听说过吧?”
什么牛员外马员外,陈满芬根本不在乎。
知道名字后,陈满芬扯着孩子们转头就走。
她不是怕这些人,别看对方有五十多个壮汉,还不够她一只手打的,更别说腰里还挂着一柄雷锤呢。
主要是带着一群小娃娃,怕打起来照顾不到伤了他们。
再说了,这个什么牛员外愿意帮他们耕地就耕吧,出人出力出种子的,回头二哥他们就省事儿了。
有已经筑基的族长,还有一位预备当族长媳妇的监国公主,还怕自家的地被一个乡下土财主强占了去?
管他闹出什么花来,有红契又咋啦,就算他那地契是金子做的,也抵不上俺们的靠山硬气。
结果黑豆子不干了。
五岁多的娃娃懂了一些事,虽然不知道地契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这帮人是来强占自家土地的。
这可不行,黑豆子的阿爹陈大柱多次和他说过,田地就是咱们庄户人家的命根子,谁想要抢就和他们拼命干。
再说爹爹叔伯们整理这片地时黑豆子也帮过忙,这片地有他的功劳。
其实陈大柱认为儿子是在捣乱,不过黑豆子觉得自己很辛苦,回家以后累得吃饭都不香了。
鄙视的瞪了一眼满芬姑姑,黑豆子腾腾像个小牛犊一样撞向那个管事。
“敢抢俺们的地,我弄死你!”
管事没有提防,被黑豆子一脑门顶在小肚子上,小娃的头硬的和个铁疙瘩似的,当场痛得他吸溜一口气,捂着肚子弯成了虾米状。
身后两个随从大惊,其中一个下意识伸腿踢向黑豆子,喝骂道:“小兔崽子找死!”
陈满芬大惊,却已经来不及救援。
那名随从身强力壮,一脚踢在五岁多的小孩身上,只怕骨折都是轻的。
眼看随从的脚就要落在黑豆子的胸口上,旁边伸来一只大手,一抓一带,随从蹬蹬向前栽了几步,砰的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龟孙子,欺负女人娃子,不要脸!”
陈满芬趁机冲上去揪住黑豆子衣领提了回来。
黑豆子的两条短腿还在空中乱蹬,嘴里愤怒的喊道:“放开我,我要弄死他们!”
陈满芬再也忍不了了,啪啪两巴掌拍在小人屁股上。
“你个站起来没腰高,蹲下去没草长的猴崽子,你能弄死谁?”
黑豆子气愤的哭了起来。
“姑,你咋这么窝囊,厉害劲全冲我撒了,呜呜!”
陈满芬气得胸疼,她这是为了谁,这些不知好歹的皮孩子。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带孩子啦!
另一边已经打成一团。
救了黑豆子的年青汉子以一敌二,把两个随从打得连连倒退。
附近有一辆老牛拉的板车,板车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挥舞着拐杖给年青汉子助威。
“铁子,给我狠狠的打!这帮该遭瘟的想占我们村子的地,干这种丧良心的事情也不怕上茅房陷进去溺死,都不是好种,狠狠打!”
一边骂一边老爷子还用拐杖捅板车旁边一个中年人,“老六,你也上,别当软蛋。”
中年人苦笑不迭,说道:“爹你这暴脾气,唉,我这不是要护着您嘛!”
“不用护,你去帮铁子,我要是走得动早上了!”
“爹,他们人多!”
“怕啥,这不都回村了嘛,等会儿族里就该来人了,干这帮王八羔子。”
陈满芬这才知道,这牛车载的老中青三人不是牛员外一拨的,只是正好顺路走在了一起,听起来似乎还是村里的老人。
三个人她都不认识,肯定是离村很久了。
管事缓过气,看到两个随从不敌那个孔武有力的年青人,插着腰冲田里喊道:“你们都是木头啊!过来帮忙!”
田里的人都是牛员外家的长工、帮佣,一家老小都指着牛员外吃饭,听到管事的招呼,呼啦一下围了过来。
年青汉子见势不妙,冲牛车方向喊道:“外祖、六叔,你们快进村子!”
又冲着陈满芬嚷嚷道:“你个娘们傻愣愣看男人打架干啥?快带娃子们跑!”
陈满芬脸色铁青。
真是够够的了,她是来云州散心的,结果被小孩子说窝囊,又被不知来路的男人说是傻娘们。
她也是有火气的好不好?
娃子们突然静了下来,连最闹腾的黑豆子都闭上了嘴。
满芬姑姑的样子好像有点可怕啊。
陈满芬运转灵力,暴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接着扬手扔出雷锤,砸在一处空地上。
轰!
地上顿时被雷锤轰出一个大坑,泥土被炸得高飞上天,啪啪啪落下一场土雨。
离得近的十几名长工变得灰头土脸。
当土雨落尽,所有人都傻了。
管事:要遭,惹到硬茬子啦……
年青汉子:我刚才叫这名修士傻娘们……
老爷子:哈哈哈,我们族里的丫头都是好样的!
长工:天老爷,这是法术吗?看来今天这地种不成了。
众小孩:原来姑姑这么厉害!
陈满芬一伸手,雷锤嗖的一下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回了她的手中。
嘶——
场中响起一片吸凉气的声音。
陈满芬向管事走去。
管事腿一颤,和众随从、长工一起向后退了两步。
陈满芬在管事面前站定,开口道:“回去让你那什么牛员外还是马员外好好打听打听,我们这村子叫陈家村,村里就我们陈姓一族,前年我们逃荒到了宁州凤鸣府落脚,几个月前有一支回了老家。”
管事冷汗直流,心里慌得不行,但还是记住了凤鸣府、陈族等几个关键词。
“滚吧。”
管事一声不敢吭,带着人落荒而逃。
牛车上的老爷子冲陈满芬招手,“丫头,你过来。”
等她走近,笑容满面的老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的爹、爷都叫什么?”
“我叫陈满芬。我爹叫陈三虎,我爷……”
陈满芬顿了一下,爷爷去世的时候她还没出生。
不过她见过爷爷的灵牌,回忆起了上面的名讳。
“我爷的名字是陈小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