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下乌青明显,冷白锋利的轮廓染上浅浅的倦态,见她醒来,低垂着眼眸像是点缀着星光,低哑的嗓音说着,“醒了?”
“嗯。”
阮梨对上他视线,心跳漏了一拍,察觉到两个人的手紧紧相握着,下意识松开,“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
时序看着被松开的手,过了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他凑近阮梨,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往上抬,漆黑的眼眸点缀着亮光,对上女人迷茫的视线,轻扯了扯唇角,懒倦又散漫道:“姐姐希望发生了什么事?”
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正经。
阮梨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暧昧的动作对视着,半晌,阮梨凑上前,在他毫无防备下,亲了下他嘴角。
“如果真的发生么了什么。”
阮梨勾着唇,喉间干涩,语调却闲散,“那我们也只是履行夫妻义务,”没有让人撩了还不反击的道理,她勾着时序的脖颈,“这样的回答,弟弟满意吗。”
时序视线顺着女人白皙的面容落到潋滟的红唇上,脑海里回荡着那句,“夫妻义务”,心脏像是被一只小狐狸的尾巴轻轻扫过,让他感到心猿意马。
“姐姐。”
时序垂下眼眸看着她,心脏砰砰跳着,怀里的女人像是勾人的妖精,“你投怀送抱,我很高兴。”
他勾唇笑着,“但,不是现在。”
说着。
时序从床上起来,眉眼间皆是温柔,“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
他嗓音缱绻温柔。
像是一面小鼓,敲击在心上,听着他的话,阮梨轻声应着,“嗯。”
她从不问时序去哪,去见谁,去做些什么,这仿佛是两个人协议中心照不宣的默契,等人离开,阮梨才察觉,住了这样久的房子里其实整体装修偏暖色调,和时序性子不同,反而像是女生更喜欢的风格。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手不自觉抚上眼角,眼角还有些微微红肿,像是极力的证明它曾经哭过。
“阮梨。”
阮梨看着镜中的女人,低语,“你多久没做过那种噩梦了,又有多久没失控了。”
镜中的女人狐狸眼直勾勾盯着她,她轻笑了声,不自觉摸了摸嘴角,“但是,好像这次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她只能够看着自己在噩梦中沉沦,下坠,越陷越深。
如今。
她清晰的感受到,在下沉的同时,分明有人托起了她,带着满身的星光点亮了她狭窄的世界,在那片深渊里投下了星空的倒影,他踩着银河前来,一闪一闪的,亮晶晶的。
“时序。”
阮梨呢喃着,“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好像,真的喜欢上了。
——
阮梨从卧室里出来,黄阿姨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早餐,见人出来,喊她,“太太,早餐准备好了,我给您拿到桌上吧。”
“嗯。”阮梨走到餐厅。
看着满桌都是她喜欢的食物,挑了下眉。
黄阿姨解释,“这是先生走前让我备着的,”她看着阮梨,嗓音温和,“太太,您真的很幸福呢,先生总是记得您的喜好。”
这话。
重重的砸在阮梨心上。
扑通一下,像是投入湖底的石子,在湖面上溅起涟漪。
阮梨指尖蜷了蜷,“嗯”了一声,没回应那句,“先生总记得您的喜好。”
等人用完早餐。
黄阿姨抱着一个小箱子走过来,“太太,今天有个快递说是您的。”
“写了谁寄的吗。”阮梨正坐在沙发上看书。
黄阿姨看着小箱子,“没有发件人信息。”
“嗯,”阮梨最近没有网购的东西,“拿给我看看。”
黄阿姨拿着的小箱子过来。
阮梨看着小箱子上的字,心跳了跳,说着,“我去书房。”
一种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可能和她现在着手的事情有着很大的关联。
她一见着小箱子,心跳立刻加速起来,阮梨坐在书桌前,用小刀划开了密封的箱子,沉甸甸的小箱子刚刚露出点头角,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苏夏。
阮梨摁下接听。
“夏夏。”
苏夏一听人接了,声音激动道:“团子,之前和咱们竞争阮氏股票的那个神秘人,突然主动退出了。”
阮梨眉心一跳。
苏夏:“小弟说,那个人以低价转让了阮氏股份,小弟全收过来了,你猜如今咱们在阮氏占多少份额。”
阮梨没说话,听着苏夏说。
苏夏:“占百分之七十。”
“团子。”
苏夏难掩激动,“你已经是阮氏名正言顺,最大的股东了,有权在阮氏做任何事。”
听到这话。
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神情产生了裂缝,阮梨平静无波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最大的股东。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终于可以真正的和阮岳成为对手,可以从阮岳手里拿回属于她外公的东西。
“查出那个人是谁了吗,”阮梨声音难以抑制的发着颤,“他为什么要让出来,他那么高价收走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阮梨说着,“是真的拿到手了?其中有没有什么陷阱。”
“没有。”
苏夏激动道,“真的拿到手了,不然哪敢来和你说,”她想到那个神秘人,也很感慨,“查不出来那个人是谁,但的确是在紧要关头把阮氏拱手相让了,小弟一直说那个人可能是陈姨当年善良的回报。”
善良的回报。
阮梨外露的表情又在顷刻间敛起,没什么表情的听着,当年陈娇娇是个小有名气的慈善家,不是那种只在乎噱头的慈善,是真的深入底层通过很多关系,去帮助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
当年a市福利院最多的捐赠者,就是陈娇娇和陈老。
也因着这层渊源,才有了苏夏和小弟的存在,让阮梨在失去了至亲以后不至于孤立无援。
那些陈娇娇至死都没有想到的东西,会成为如今阮梨对抗阮氏集团时,最大的助手。
“团子。”
苏夏从不瞒着她任何事,“我想着你马上就能去找阮岳了,得有个得力的助手陪着你去,这个人不止是能够帮着你,还得懂法,我最近在找合适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