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沧山洞内发生的事,掐头去尾美化般说了一遍,老板娘听的仔细,小声低头轻语:“唉,么的事,其实我本来就没指望朵朵她爸还能活着。”
老板娘顿了顿,抬起头,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对我说:“不过那地方那么危险,你能平平安安活着回来,我是挺开心的。”
我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那个地方是有点危险,不过跑的快就不会有事,我恰恰是天生跑的快人,哈哈。”
老板娘安然无恙,朵朵也睡在屋里,想起周宁那个姑娘,我赶忙去她的房间查看。透过玻璃一瞧,床上被褥皱巴巴地堆在那儿,还没收拾,周宁果然不在。
顿时我脊背发凉,心猛地一颤。“难不成半夜那不是梦,现在这一切才是中了幻觉?” 我心里这么想着,又忍不住朝厨房里的老板娘望去。
老板娘见我望过来,说那个小姑娘起的很早,坐在台阶靠着门发呆。我起床要做早饭时看到她,她跟我说还有很多东西放在原来住的旅馆里,回旅馆拿完东西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还有,她嘱托让我谢谢你,没有你她也肯定死在洞里了,她两个朋友的事会告诉他们的家人。
听到老板娘这么说,我的心才稍稍缓过来,轻轻拍拍胸脯,原来是噩梦让自己想多了。
老板娘做的依旧是米线,我和老板娘照旧对坐在院子里的小桌旁一起用餐,边吃边闲聊着洞里发生的事情。我把洞里的血尸说成山中恶狼,讲那小姑娘的两个朋友没来得及逃跑,都死在了里头。还说真瞧见了些金盘子玉链子,可惜被恶狼追着,根本没功夫拿,连自己的背包都丢失在里面,等等诸如此类。
我问起老板娘昨天穿的藏服很好看,怎么晚上穿成那样出去。老板娘说是没事做就带着朵朵去东边的兰沧公园去跳舞了,每天晚上周边村子的村民就会去公园跳舞,晚上可以带我去看一看。
正跟老板娘聊得畅快的时候,就听一阵熟悉的汽车声传来,张顺开着他那小面包停在了民宿门前。
张顺跟老板娘打过招呼后,就说想跟我聊几句。老板娘很识趣,收拾了碗筷,去厨房不打扰我们。
从兰沧山的洞里逃出来,此刻坐在村子里的民宿小院,朝霞暖暖地照在身上,只觉得活着真好。张顺见我眼睛不再血红,状态也恢复得不错,便直接开口问我什么时候回春城,好喊上 研究所的人再来帮我夺虫。我静静地看着张顺,手指轻轻敲着小桌面,陷入了沉思。
我要找虫,金子着急,是因为金子说帮我完成心愿可以有一场大机缘;海青字的人着急,是因为我找全十虫,他们就可以不再执行危险任务。张顺呢,百分百是京城张家人,京城的张家为什么也着急?前面好几波京城张家人也是全力帮我寻虫。
沉默好一会儿,我才慢慢的说:“本来想着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回春城。”
话还没说完,张顺就一脸兴奋地说:“哟呵,那敢情好呀,我立马给您找车去。”
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下,让我心里一阵发笑,比我要救活如雪的心还着急,就是我胞弟金子也做不到呀。
我还是不缓不慢的说:“不过,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救出来的小姑娘变成了女魅,要祸乱村子,有些担心这里会发生不好的事。”
张顺一听,语气有点急了:“您这纯粹是白天在洞里折腾,夜里做噩梦瞎寻思呢!我们家三代人都在这儿守着,只要不去招惹洞里那些玩意儿,它们压根儿就不会主动出来捣乱。”
我说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担心,我决定先留下几天。”
张顺更急了:“哎哟喂,您这可太拧巴了!怪不得人家都叫您‘别扭’呢!”
我笑道:“哦,这你都知道,调查的我挺详细。”
这时候张顺手指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一跺脚站起来就走,留下一句话,“得嘞,您爱咋着就咋着吧,赶明儿您想走的时候,还去村南口找我就行。”
我不是不想赶紧回去搬救兵,实在是担心昨晚那梦成真了。反正多留这几天也无妨,在老板娘家好好休息休息,倒也挺好。
老板娘见到张顺是跺脚走的,跟我说张哥人很和善的,平时谁家有个困难也都乐意帮忙,有什么矛盾可以帮我去说说情。我让老板娘别担心,只是张顺着急送我回春城,我不同意,想多在这地方再玩几天。
看老板娘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我干脆说我和张顺是远房亲戚,真不会有什么矛盾,他就是怕我在这儿遇到危险,才催我早点回去。这么一说,总算打消了老板娘心里的疑虑。我说去外面转转,买点东西,就去了上次那个市场。我寻思着买套休闲点的衣服,再买点车厘子回去给朵朵吃。
来到市场,买了个小背包,一条灰色运动裤、一件休闲衬衣和一双运动鞋,还去上次卖水果的摊位,又买了一斤车厘子和蓝莓,就直接回了民宿。
回到民宿,朵朵也起床了,见我买了车厘子回来,蹦蹦跳跳的喊我樱桃叔叔可以不可以给她吃几颗。“就是给朵朵买来吃的,乖,先拿给妈妈洗洗。”把车厘子和蓝莓递给朵朵,我呢去水房把买来的新衣服先随便清洗一遍。
这一天,老板娘、朵朵和我过上了农家院的三人生活。中午吃炒菜米饭,老板娘炒了青椒火腿,煮了小苦菜汤我也动手炒了两个菜,一个西红柿炒蛋和一个青椒洋芋丝。老板娘见我娴熟的炒菜姿势,问起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做饭的。说起这事,我苦笑是没办法,从小父亲早逝,母亲去京城打工,家里剩下我和弟弟,只能我承担起洗衣做饭的事。
我们边吃边聊,笑声在小院里回荡,午后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吃水果,看电视,享受着难得的惬意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