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丞相还不信任夫君和葛荣年?”
“没错。”
丞相现在还没把姐夫和葛荣年当做可以信任的人,得想个法子,让谢晋安相信姐夫。
沈月姝一口一个姐夫,可沈昭笛却知道,苏若澄可不只是想做她的姐夫,反而是把她始终放在心上。
两人虽然同床,实际上却异梦。
“姝儿,我有一计,只是我怕你会不答应。”
“笛儿姐姐但说无妨。”
看沈月姝神色平静,沈昭笛犹豫片刻:“制造假象,让苏公子以为我与你姐妹反目。”
她说着拿出那把珍藏在身上的匕首,塞进沈月姝手里:“你把我杀了,苏若澄会与你反目也是自然,丞相会相信的。”
沈昭笛说这话时神色淡漠,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可沈月姝却被她的这种话吓了一跳,激动的站了起来:“笛儿姐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可是救了我一命,我怎能与你刀剑相向?”
她把刀子丢在地上,可沈昭笛却淡然的捡起来:“我最近一直在想法子,沈浩书那边我们是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信息了,他那老狐狸,有了陈燕羽的前车之鉴,最近一直乖的很,根本不给我们一丁点找到死角的机会,现在只剩下谢晋安这一个突破口。”
沈昭笛说着轻抚沈月姝的脸颊,满眼的决绝,仿佛她早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姝儿,我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谢晋安那个人你也知道,他只会信任那些愿意做自己走狗的人,你害谢薇儿成了庶民,他定对你恨之入骨,现在如果不想办法对付他,等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笛儿姐姐,雷将军一回来,说不定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我不能恩将仇报,你是想让我接下来几十年的人生每夜做噩梦,活在杀死恩人的愧怍当中吗?”
沈昭笛抿了抿嘴角:“也许吧,当然我们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将来有日生变,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会自裁,毕竟要么死在你手上,要么死在夫君手上,我没的选。”
沈昭笛说的大义凌然,沈月姝却听的提心吊胆。
接下来半月,沈月姝几乎每天寝食难安。
看到她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秋玉都担心:“大小姐,你说你这几天除了喝稀粥几乎不怎么吃饭,你这样如果要是病了,等王爷回来我们都要受责罚的。”
沈月姝却说:“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是想骗我多吃东西,可我真的吃不下。”
按沈月姝推测,雷将军很可能是遭到沈浩书和谢晋安手下追杀。
他们私通贼党,这才让边塞的消息没能传到京城。
想来之前一系列的事都听的人触目惊心,皇上如果知道定会勃然大怒。
可丞相愣是让消息密不透风,没能传到京城,靠的还不是操控权术的手段?
想及此,沈月姝眉头越发拧紧。
她甚至不愿意回想那天沈昭笛对自己说的话。
生怕那不得已会变成现实。
自己答应了笛儿姐姐要许她个好人家,享受天伦之乐。
如今难道真的要食言?
“王爷回来了!”
在她发呆的时候,院子里传来御砚的惊呼。
沈月姝赶忙跑过去,到院子里时,萧墨辰正骑在马背上,身后是趴在马背上,已经昏迷过去的染纸和雷凌宇。
“姝儿,我回来了。”萧墨辰刚下了马要和沈月姝说话,就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单膝跪地。
沈月姝赶忙迎上去:“王爷!”
说话间她已经和秋玉扛着萧墨辰向卧房走去。
“秋玉,快去打水,帮我把银针和我的药箱都拿来!”
“是,我这就去!”
秋玉匆忙跑了出去,不多时就回来了。
当扯开王爷的上衣,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沈月姝眼眶红了。
可她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
反而在这时候表现的异常沉着冷静。
她长舒口气平复情绪,随后开始帮萧墨辰处理伤口。
随着不断对伤口进行处理,沈月姝越发沉着冷静。
她也恍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很在乎萧墨辰的,之前总说不在乎,那都是自己违心的谎话。
尤其是在此时看萧墨辰伤的这么重的时候,那种揪心的感觉就变得愈发强烈。
在沈月姝一番仔细诊治之后,萧墨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着沈月姝:“姝儿?”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遭到了波斯人的埋伏……”
看萧墨辰一脸难过,沈月姝怒火中烧,只觉得一股怒气正往头顶涌去:“什么?”
“是真的,染纸为了保护我和雷将军,牺牲了……”
萧墨辰把头别到一边去,不让沈月姝看到他的表情。
可沈月姝能感觉到,他一定是痛苦的红了眼眶,感觉到无比难过。
又怕自己再看到他伤心,所以才会这么做。
沈月姝几乎失去理智,一拳头砸在茶几上,直接把茶几劈成了两半:“肯定是谢晋安找人堵截你,他这个老混蛋!
“姝儿你冷静一点!”
看沈月姝怒火中烧,萧墨辰从床上坐起来怒斥着:“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你这样去找谢晋安不是白白送死吗!”
“可是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被害成这样,还有染纸姐姐她……”
沈月姝咬着嘴唇,强忍着才没让泪水夺眶而出。
她知道自己不能哭,现在如果自己流泪就代表她认输了,也正中了那些卑鄙小人的下怀。
“姝儿,你冷静一点,我现在不是没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咱们不怕没柴烧。”
“王爷说的对,我们还是先来整合雷将军提供的情报吧。”
看沈月姝冷静下来,萧墨辰顾左右而言他:“对了,雷将军怎么样了?”
沈月姝强挤出一丝笑容:“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不用担心。”
随后沈月姝把一本染了血的泛黄账簿拿出来:“这是雷将军拼死拿回来的,记录的都是波斯人与我们这边的商旅往来的记录,不过其中有一部分非常晦涩,好像是一种特殊的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