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做的最后悔之事就是一时心软答应了儿子纳褚双双,不想弄了个祸胎进门。
失了知意这个儿媳尤氏本就对褚双双怀恨在心,后又连累儿子失了爵位,这下彻底触及了尤氏底线。
于是趁着儿子与友人外出聚会之际,命人将褚双双乱棍打死。
幸得陆云舟朋友临时遇事取消了宴会,及时归来的人救下了奄奄一息的女人。
陆云舟再三同母亲求情,爵位已失,事已至此就是把她打死也不能挽回,何苦再搭上一条命,并且告知母亲,若褚双双有个意外自己也不会独活于世。
尤氏这才打消了处死这个儿媳的心,但做为惩戒,又将她从侧室降为姬妾,而陆云舟为安抚心爱人,承诺日后绝不再娶妻,纵然是妾,此生也唯她一人。
知意笑了笑,感慨道:“别的不说,你们二人感情倒是让人动容。”
陆云舟摇头苦笑,看着身侧的褚双双,满目疼惜。
她过去也是千金小姐,过着锦衣玉食日子,有两情相悦的情郎,若此生没有变故,她会顺理嫁给他,一生无忧。
可一朝变家,失去亲人,未来婆母也不认这门婚事,跌落风尘民女不如,看着情深似海的情郎娶其他女人为妻,自己只能做妾,卑躬屈膝看人脸色,教坊司那段经历也成了她此生洗刷不掉的污点。
谁又知她也曾是受人尊敬的大家千金。
知意明白,陆云舟是褚双双的全部,是她活下去的支撑,她只想拼命抓住这个男人。
褚双双是爱陆云舟的,只是她的爱狭隘极端,也许是没有安全感,以致患得患失,行事偏激,没有真正为这个男人想过。
可褚双双也是幸运的,尽管如此陆云舟一直对她情深不移。
“误会说开大家以后都能轻松些。”
陆云舟点点头,转头遇到相识,男人上前打招呼。
只剩两个女人后,褚双双问道:“你同贤王现在如何了?”
知意一怔,瞧着女子暧昧笑眼,便猜到是陆云舟同她说了什么。
看出知意强装淡定,褚双双噗嗤一笑,“喜欢一个人呢,就要去争取,连心意都不透露他怎会知道,若因此错过岂不抱憾终生。”
“还是害怕和离身被对方嫌弃?我一个有过风尘经历的人都没看扁自己,追随喜欢的人,你有什么不能。”
说完扭头朝陆云舟走去。
知意抠着手中绢帕,哭笑不得,怎么人人都劝自己主动争取。
陆云舟再回头时,就见知意已经走了。
“你同她说了什么?”
褚双双低低笑着,凑在男人耳边低声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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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家中秋夜宴也正在热闹举行。
此次除了宗室贵胄,皇帝还特意请了几位朝中重臣携家眷赴宴。
露天的云梦台满堂华彩,灯火通明,礼乐丝竹不绝于耳。
一身华丽宫装的嘉仪坐在位置上,遥看着对面的凌骁。
年近四十的人风姿不减当年,举手投足多了成熟男子气韵,月光灯影下清俊迷人。
嘉仪忘情地看着,甘甜的桃花酿口齿留香,女人心神飘荡,忘记自己身处何处,眼里只有那道身影。
直到众人向帝后举杯庆祝,嘉仪才回过神来。
目光落在凌骁身侧的空位子时,嘉仪目光瞬间变得不屑,言欢有孕不曾前来,想到那个女人嘉仪恨得牙痒。
“那么大岁数还有了身孕,真不要脸,平日定没少缠着丈夫求欢,一身骚骨头。”
婢女给她添着茶,悄声在耳边将外界留言道出。
嘉仪听了娇笑一声,以帕遮了遮嘴角,再看凌骁时脸攸的一红,酒意上头,身子愈发燥热。
戏台上轻歌曼舞,曲艺杂耍,引得人们阵阵掌声。
再抬头时,就见凌骁退席朝隔壁雨花阁走去,那是专门为宴会宾客安排的临时休憩之地。
房间内,凌骁独自坐在椅上,按揉着额头,远离了外头喧嚣终于有了片刻清静。
可这份清净很快被人破坏。
“凌大人可是身子不适。”
娇媚的女子声传来,带着些许轻佻。
凌骁看去,就见嘉仪端着托盘进来,她两颊粉红,眼角眉梢含春带笑。
“凌大人怕是饮多了,我让人备了醒酒汤,你喝些吧。”
一见是这女人凌骁起身便要走,却被挡在门前。
男人面色清冷,“长公主有何指教?”
嘉仪柔媚一笑,“怎么,无事我就不能与你说说话了?”
说着上前一步,凌骁后退而去,与她拉开距离。
女人略有不满,放下手中醒酒汤,凝视着面前男人,一双醉眸魅惑如丝,“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脚下继续朝男人走去,醉酒下步子有些踉跄,凌骁侧身一闪,女人扶住桌角,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知道我心意的。”
嘉仪看男子的目光深情又幽怨,“十六岁那年初遇,时至今日,我不曾有一日将你从心里抹去。”
“长公主喝多了。”
凌骁避开她要离去,胳膊却突然被对方抓住。
“不要走,我只想同你说说话。”
嘉仪死死抓着他胳膊,面带哀求,“我就是不明白,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对我这么不屑一顾。”
“你若娶个才貌双全的妻子我也不说什么,可宋言欢她凭什么?论姿色,论出身,论才情,我哪里不如她?”
嘉仪说着情绪激动,“我就是不服气,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凌骁几次想抽出胳膊却被对方紧拉着不放。
“我从北戎归来,父皇知道我心思有意给你我赐婚,可你宁可冒着抗旨不遵也要将我拒之门外,你可知道我心里多难过?”
女人半醉半醒,将深藏在心底之言倾诉,“尽管这样,这么多年我都没一日放下过你。”
“纵然我是再嫁之身,可凭我身份不愁招不到驸马,为何时至今日还孤身一人。”
面对心爱男子,素来高傲的人第一次人前露出伤神之色,“只因我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我都是为你才蹉跎到今日啊。”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还看不出我真心吗。”
眼眶湿润,嘉仪几分颓废慵懒,酒意下所有矜持抛出脑外。
“我们都这个年纪,余生还有多少时间,你还想我等多久?我知道你不可能休妻再娶,我不奢求别的,只愿你能分些时间给我,我不在意同她一内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