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酒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劝道:“殿下,您清醒一点,许大姑娘是徐公子心悦之人,徐公子是您的堂弟,您怎么可以和他抢呢?”
褚玄璋冷哼一声,道:“什么堂弟,本殿都没怎么见过他,与他又没有什么情分。”
“那您这么做,不怕惹徐公子和右丞相大人不快吗?若是和右丞相大人有了隔阂,以后怎么指望他辅佐你。”
褚玄璋缓缓转动拇指上的玉扳指,懒洋洋地开口:“我与右丞相毕竟有血缘关系,让他为我效力,不是难事,可是许正淳就不一样了,不成为他的女婿,想让他帮我,难。”
“可是……”
清酒还想说什么,褚玄璋却是不愿意听了。
“少废话,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用得着你教我做事,是不是我平时太纵着你了,才让你如此放肆。”
闻言,清酒垂下眼帘,恭敬道:“殿下息怒,属下不敢了。”
褚玄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开口:“替我去将军府送封信,我想见见那位颇负盛名的许大姑娘。”
“是。”
许诗婉收到信后,不可谓不惊讶,她没想到,自己还没想好怎么找他算账,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也好,她也很想会会这个二皇子,看看他要做什么。
醉月楼,七层雅间。
褚玄璋正百无聊赖地喝着茶,听到敲门的声音,转头看着紧闭的门扉,淡淡道:“进。”
很快,门被打开,看清来人后,褚玄璋不由地一怔。
女子身着一袭霜色长裙,肤色如羊脂玉一般白皙,一头青丝随意地挽着,给她增添了几分不羁。
她的眉像柳叶一般纤细而狭长,一双丹凤眼明亮且深邃,眼尾微微上挑,顾盼生辉。
再往下,是挺翘的鼻,娇艳的唇,姣好的身段。
更值得注意的是,她波澜不惊,清冷出尘的气质,让人情不自禁地被吸引,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去探究。
褚玄璋的喉结滚了滚,心道这褚洲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臣女许诗婉,拜见二皇子殿下,殿下万福。”许诗婉走到跟前,向他行礼。
褚玄璋回神,以拳抵唇,轻咳一声,然后道:“起来吧。”
“谢殿下。”
许诗婉抬头,仔细打量褚玄璋,发现他眉似剑裁,眸若寒星,鼻挺唇薄。
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惜是个衣冠禽兽,她在心中如此评价道。
“坐吧。”褚玄璋开口。
许诗婉点头,顺势落座。
一旁的清酒给她倒了杯茶。
许诗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不知殿下找我来,有何要事?”
闻言,褚玄璋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有想到对方这么直白。
而且,寻常女子见到他,一般都是战战兢兢、眉目含情。
可是眼前这人却不一样,她对待自己,礼貌中带着疏离,还有那么一丝漫不经心,就好像对待一个寻常的陌生人一样。
要不是刚才她对自己行了礼,褚玄璋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身份。
不过现下他也不想与她计较这些,于是问:“许大姑娘不妨猜一猜。”
“猜不到,也懒得猜,殿下直说便是。”许诗婉淡淡地道。
“你!”褚玄璋镇定从容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显然已经有些被许诗婉这种漠然的态度给激怒。
许诗婉恍若未闻,继续喝茶,喝完后将杯子又放回到桌上,对一旁的清酒道:“再来一杯,谢谢。”
清酒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有些犹豫。
褚玄璋深吸一口气,随意地挥了挥手。
清酒明白,又上前给许诗婉倒了一杯茶。
“许大姑娘使唤我的人,倒是使唤得得心应手,莫不是仗着自己是大将军的女儿,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褚玄璋一错不错地盯着许诗婉,沉声道。
许诗婉回视他,唇角微微翘起,眼底有细碎的流光闪过,“殿下说的是,我想您找我来,应该不是和我打太极,绕圈子的吧,您有话不妨直说,这样也能节省彼此的时间不是?”
褚玄璋眸子里满是错愕,其他的话都没有在意,只是一直反复咀嚼着那句“殿下说的是”。
她承认了,她怎么敢承认,褚玄璋觉得这个女子实在狂妄。
但是看着她淡定从容,仿佛将什么都掌握在手中的模样,褚玄璋的怒火便发不出来了。
清酒不由觉得好笑,心道殿下也有今天。
默然片刻,褚玄璋温声道:“我想娶你。”
闻言,许诗婉身体一僵,她眉头慢慢蹙起,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又问了一遍,“殿下方才说什么?”
“我说……”褚玄璋将胳膊放在茶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挂着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幽幽道:“我想娶你,你可愿意?”
这回听清楚了,许诗婉脸上瞬间浮现一抹嫌恶的神色。
她的这抹神情被褚玄璋捕捉到了,褚玄璋嘴角的笑意凝滞,他先是疑惑,然后是愤怒。
“你嫌弃本殿?”他双眼微眯,沉声开口。
许诗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据我所知,二皇子殿下喜欢的应该是男人吧,怎么忽然对我感兴趣了?”
褚玄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你知道什么?”他太过吃惊,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
许诗婉眼神渐冷,“殿下以为我知道什么?是你强迫林修远,还是你逼死了他,也逼死了他的未婚妻?”
闻言,褚玄璋的心猛地一痛,那还未愈合的伤口此刻又被狠狠剖开,疼得彻骨。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发不出声音。
过了许久,他才面色苍白,艰难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殿下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
只是现在,我想告诉你,容歆是我的朋友,你害死她的未婚夫,也害死了她,我是断断不可能嫁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褚玄璋听了,苦涩一笑,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