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废话太多。”
白术面无表情地回答,同时下意识地护在姜茯谣身后,眼神扫射周遭人群。
姜茯谣眼角擒着一缕笑意,轻声开口:“行了,别斗嘴了,街上的人都要被你俩吓跑了。”白术的冷硬和陆青的不正经,竟意外地形成了一种诙谐的对比,让姜茯谣紧绷的情绪缓和了几分。
她带着两人走入热闹的集市,店铺林立,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份人间烟火的热闹让姜茯谣终于觉得自己摆脱了府邸里的勾心斗角,可以暂时放松片刻。
陆青果然嘴不闲着,一路念叨。
“主子,瞧那边,那是个卖糖人的摊子……哎呀,这位大叔手艺不错啊。”
他回头看了眼白术,故意拖长了声调。
“白大人,糖人可不是你能吃得起的东西,这么甜,你吃一口都可能崩掉牙吧?”
白术连头都没抬,淡淡回道:“不如多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舌头,既然它这么闲得慌。”
陆青被噎了一口,哭笑不得。
“啧,这人毒舌得没边了!我只说句玩笑话。”
“若你少说一分废话,便不会挨这一刀。”白术冷淡地说道。
姜茯谣听着俩人的抬杠,忍不住抬了帷帽,望了陆青一眼,语带轻笑:“怎么,你是认定白术不敢真拔刀吗?”
陆青面上一僵,赶紧摆摆手道:“不敢不敢,王妃,咱还是留条命护您再说。”
姜茯谣掩唇笑了笑,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一个卖绣品的小摊上,摊位上摆着些小巧的荷包和香囊。
她翻了翻,指尖拂过一枚绣着莲花的香囊,淡淡的莲香缭绕,竟让她想起了容珩。
“主子,是不是看上了这香囊?”陆青立刻凑过来,讨好地问。
“要不给摄政王大人买了送去,让他也开开眼?可别说,这花纹倒还挺精巧。”
“不必。”姜茯谣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将香囊收进袖中,淡淡道:“走吧,该去魏家了。”
陆青却趁机悄声问白术:“你说这香囊是买给咱王爷的还是她自己用的?你猜猜?”
白术懒得理他,冷冷瞥了他一眼:“够了,要不要堵住你的嘴?”
陆青却越发兴致盎然,“白大人,您对我还真是……与其动拳头,不如您说点让我服气的话?”
白术撇撇嘴,声音冷得能击碎空气:“闭嘴便是最令我服气的事。”
姜茯谣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逗得眼睛里都笑意盈盈。
“行了,快别再耍嘴皮子了,若真把魏家那帮人吵得躲起来,今天本妃的戏还怎么演下去?”
陆青瞬间正色,随即抬手向白术打了个请的手势,戏谑道:“白大人,请上战场。”
白术依旧面无表情,但那一贯冷峻的脸上,眉心却微微颤了颤,显然是再多说一个字都怕被这家伙缠上。
姜茯谣挑帘间,看到街头尽头的高门楼阁已在眼前,魏家的宅门森然如巨兽张口,仿佛随时准备吞噬来者。
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冷笑,低声喃喃:“魏家,我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魏家门外,街头的喧嚣似乎被一层压抑的气氛笼罩着。
姜茯谣扫了一眼周围,目光不经意地停留在了一侧街角,那里立着一位衣着华贵却眼带轻佻笑意的纨绔公子。
他的视线大刺刺地落在姜茯谣身上,一丝毫不掩饰的轻佻自眉眼间流露出来。
姜茯谣心里一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个公子哥,她从戏班子的说书中已经听闻多次。
这人自称什么云中少主,总喜欢在魏家周围晃荡,意图让魏家的“贵人”们另眼相看。
如今一见果然如说书人所言一般张扬又招摇。
果不其然,那人今日也未曾改性,微微整理袖口,便施施然朝姜茯谣走了过来。
他步伐不急,脸上挂着仿佛天下女子皆逃不出他手心的笑容。
“这位姑娘,瞧着面生啊。”他脚步一停,刻意将摊开的折扇拂过鼻尖,作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敢问姑娘是来魏家拜访的?不知芳名可否告知?”
姜茯谣眼睫微垂,掀帘的一瞬清冷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并未应声。
“姑娘何必如此冷淡?”那公子哥却耐不住,仿佛自得地继续说道。
“遇见在下,算是你的福气。魏家一带,可没有几个人能随意同我攀谈,你可知我是……”
“你是谁,与我无关。”姜茯谣冷声打断,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请让路,我与魏家有事商谈,时间紧迫,不便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