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带着恨意望着这个中年人,平生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怨恨,他想要亲手宰了这个家伙,他想要用双手把这个男人狠狠地扼死,让他尖叫、哀嚎,直到最后一滴鲜血流尽,才彻底无助地死在自己脚边的烂泥之中,西蒙想要碾压它的尸身,让这人最后的血肉彻底腐烂在大地之上。
灰白色头发的家伙回瞪着西蒙,毫无疑问,他看出了那股燃烧在年轻人眼中的仇恨,这家伙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他放下了手中的长柄斧,抽出了腰间的尖刀,来到了西蒙的面前。
“我想先把你阉了。”
“滚你的。”西蒙怒骂道,前方就是末路,但他毫不畏惧,死亡临近之时,西蒙并不想也不会做一个懦夫。
“哦,再等待一小会儿,你或许就会改变主意,蠢货。”灰白头发的家伙恶毒地说道。
西蒙看着他的敌人走上前,拿着那把将会剥夺他的生命的尖刀,这人先是拿起刀,接着猛地刺入了西蒙的小腿之中,虽然早有准备,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西蒙低沉地惨叫了一声,他眼前一黑,无比的剧痛刻骨铭心,使得西蒙差点昏过去,然而旧神并没有如此慈悲,这个无情的神让西蒙神志清楚地看着那把刀一点点刺入自己的身体之中,那种尖锐的疼痛和刀尖入肉的感觉让西蒙咬紧了嘴唇,他在主桅杆上无力地挣扎着,但那个灰白色头发的混蛋牢牢地按住了西蒙的腿,他拿着刀,缓缓地一寸一寸地刺入西蒙的小腿之中,西蒙的敌人是个无情又冷酷的混蛋。
“先别搞他,我们要先把那个逃脱者献给旧神,这是规矩。”灰白色头发的一个同伴忽然出声对他说。
“为什么?我想先折磨死这个傻瓜!”西蒙的敌人恶狠狠地扭过头,反驳道,“那个逃脱者待会再杀也不迟,旧神不会介意它的贡品迟来一会儿的。”
“不,它介意,我让你停下来。”这个人说。
“去你的,船首死了,你可管不了我。”灰白色头发的家伙皱起眉,他猛地拔出了已经刺入西蒙小腿很深的刀子,转过身面对他的这个同伴,从对方的话中他嗅出了火药味。
“哦,是吗?你这个蠢货,埃布尔说了,船首死了的话,我曾经作为他的侍卫,所以有权接替船首的职务。”那人挺起身子,这是个健壮的维兰人,他拥有最典型的霜岛西部埃布尔的领地伊灵地区的原住民的特征,那就是拥有一双灰蓝色的双眼,以及高大有力的身材。
“我可没听埃布尔这么说过,我不承认,我不会听你的。还有,你侮辱了我,我要你道歉。”灰白色头发的家伙看着对方,似乎想起了什么,并没有让步,因为临时死去的船首,导致这艘长船仅剩的船员之中产生不可调节的矛盾,权力真空导致最为关键的核心领导者离开,相当于群龙无首,不得不说,外出劫掠而后死去首领的维兰人们很容易发生内讧,毕竟这种边缘霜岛氏族之间每个人都可能存在着积怨已久的矛盾,他们渴望着寻找一个机会一次性解决。
比如现在,灰白色头发的家伙并没有忘记对方曾经拿走过他看上的一把斧子,并且把其据为己有。
“那是不可能的。”灰蓝色眼睛的家伙斩钉截铁地说道,“想打一场吗?卑鄙的行刑者?”
“你竟敢!”灰白色头发听到后半句话之后显得怒不可遏,“我想宰了你!”说完,他抓起手上的尖刀,一个健步突刺过去,试图先发制人,快速结束战斗。
“该死的混蛋!”决斗的另一方骂道,他手里仅仅抓着一把用来进行血鹰仪式的小型尖刀,面对突然暴起的对手,丝毫不占据任何优势,这人明白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来进行更多的武器上的考虑和抓取,面对对手迅猛的攻势,来不及思考,拥有着强健体格的埃布尔的前任侍卫就一个闪身,躲过了这次凶险的攻击,他反手伸展出右手的那把小刀,摆出一个下沉步,举刀突刺,正好和敌手的又一次攻击相互招架,两人过了一招,彼此之间仇恨越发深重,他们都在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别,见鬼的,旧神啊!”眼见两个同伴三言两语就动起手来,埃布尔的另外一个手下无奈地想要劝阻他们停手,“别再打了,我们只剩下五个人了,老天!”
“我要他死,他是个卑鄙的偷袭者,或许真如那个小子所说,这个混蛋死之后会被寒雾吞噬。”拥有灰蓝色眼睛的前侍卫平静地说,他不停踱步着,紧紧瞪着敌手的眼睛,两人就像角斗士一样相互围绕着对方旋转,试图找出敌人的任何一个破绽,然后发出致命一击。
“你找死,我会杀了你,然后再送那个蠢货上西天!”灰白色头发的家伙吼叫道。
就在这时,前侍卫动了,他一个侧身,欺近对手的面前,手中小巧的尖刀寒光一闪,正中灰白色头发家伙的左臂,后者来不及闪躲,低吼一声,急忙后退闪躲,同时挥舞着手中有着长度优势的刀,给主动攻击的前侍卫肩膀上留下了一记伤痕,只是片刻,左臂中了一刀的灰白色头发的家伙后退到了他先前的位置,看起来情况很不秒,显得龇牙咧嘴的,他的左臂上似乎有旧伤,此刻伤上加伤,令他无比痛苦,连带着身形也开始晃动,不似先前稳定。
“哦,舒服吗?”灰蓝色眼睛的前侍卫狞笑着,比划了一下手上的小刀,他不以为意地抖了抖被刺中的肩膀,那里发出一阵沉甸甸的碰撞声,他穿着锁子甲,自从刚才的短暂战斗结束之后,他没有脱下来战时装备,在刚刚的那一击之中,这件精良的防具替他顶了一下,前侍卫毫不在意经过锁子甲抵消之后的冲击的砸击感,那对于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就像是挠痒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