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统皇帝勃然大怒:“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朕便成全了你。来人啊,将吴天推出宫门外,五马分尸。”
“遵旨。”太监应承。
天色临晚,褚天逸抱着一捆公文与一队侍卫擦肩而过。眼见吴天被兵卒簇拥着押赴前行。
遂立马冲了过来,冲着兵卒小声问道:“军爷,这人昨日是我负责接进宫的,你们这是要送他去哪啊?”
侍卫随口说道:“哦,这人得罪了皇上。刚才陛下下旨,现要将他拖出宫外五马分尸。”
褚天逸闻言,瞬间红了眼眶,哀求道:“军爷,您且让我和他说几句话,成不?”
“公公说笑,皇上的旨意,哪里能耽搁。请莫要妨碍我等执行圣意。”
“就两句,就两句。”
“公公再不让开,莫怪我等得罪了。”
“军爷,您行行好,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我就说一句。”
褚天逸随着队伍一路小跑,连声出言恳求。
侍卫劝解无功,不堪其扰,忍不住大怒,狠狠推开褚天逸。随即有几人冲上前来拳脚相加。
吴天从旁怒吼:“别打了。我不过是昨日被他接进宫,当时饿的急了,曾许诺他只要给我拿些吃食,我便给他银子罢了。
我不认识他,他现在想找我讨要银钱,我也没的给他。咱们快些走吧,天都黑了,爷们儿我还赶着投胎。”
侍卫放开褚天逸,吴天冲其露出一个苦笑,微微摇了摇头。
二人无声的道别,褚天逸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吴天被押赴到了宫门口,守卫听闻侍卫说了皇上口谕以后,当即有几人离开,前去安排马匹,好动车裂之刑。
正在此时,众人突然耳听皇宫内院传来一声声急促的钟声。
吴天不明所以,却见身旁的这些草原侍卫各个大惊失色,皆是满脸悲戚。随后纷纷放下武器,双手过顶,冲着宫内方向跪地磕头。
另有两个侍卫按压在吴天肩头,想强压他也跟着跪下行礼。
吴天打眼一瞧,见四周所有兵卒全部跪了下来,心道:“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他顺势跪在地上,猛然抬腿狠狠踹倒按着他右肩的侍卫,顺势抽过左边侍卫的钢刀,一刀抹在对方脖子上。
那侍卫紧紧抱着吴天的胳膊,不让其逃脱,吴天用力一扭手臂,冒着骨折的风险,生生挣脱开了束缚,跳起身拔腿便跑。
事发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待周边侍卫反应过来,想要围堵他之时,吴天手持钢刀,趁着这些人跪地之际,已经一连杀了俩人,硬撕开了包围圈。
有侍卫惊慌失措的喊道:“放箭,放箭。”
无数箭雨当头而下,吴天顾不得回头去望,只是一个劲的狂奔,心道:“他妈的,老子就是被射死也好过五马分尸。”
箭矢射在他的身上,被缠丝软甲悉数挡下。然而慌乱之中,一支流矢正中其左腿,箭支贯穿而过。
吴天脚下一个踉跄,伸手用力一扯箭杆,想要将其拔出。怎奈箭头倒刺卡在肉里,疼得他龇牙咧嘴。
眼见拔不出来,他只得挥刀砍断一截箭杆。再而回首一望,发觉身后追兵越靠越近,遂匆忙辨别方位,忍着剧痛,向着市集玩命狂奔。
时值天黑,夜幕降临。
吴天仗着对京城的地形熟悉,左右穿梭,小心翼翼的躲开追兵。闻听四周官兵越来越多,他迫不得已的跑进了一处弄堂。
捉拿人犯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眼见避无可避,强咬着牙关,一个起跳爬上高墙,翻进了一户宅院之内。
他贴着墙根,撕下衣衫包裹住腿上血迹,走到一处阁楼之外,再次起跳,从窗户攀爬进了一间厢房。
吴天见房中黑暗一片,隐约有香气扑鼻,似是身处一间女子闺房。他渐渐的支撑不住,捂着大腿,跌坐在地下喘着粗气。
刚缓和片刻,便听屋外有一女人声音说道:“哎呦,军爷,喝花酒还带着这么多兄弟啊!”
一个男人的声音骂道:“少废话,有重要人犯跑了。我们跟着血迹一路追到这附近。现在全城搜索,快让开,别妨碍弟兄们执行公务。”
“我这是青楼啊,哪里来的人犯?您这么一搜,惊了我的客人,我今儿可别做生意了。损失算谁的?”
“滚你娘的!太后薨了,你这阵子都别想做生意了,还不赶紧关门?弟兄们,给我搜,一处也不能放过。”
“哎呦,太后没了?那我不得歇业好些天啊!”
屋外传来莺莺燕燕鸡飞狗跳的声音。吴天耳听喝骂声越来越近,想找地方躲藏,见屋内也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只得躲在了床榻之下。
刚藏好身,房门便被人撞开。
吴天趴在床底下,隐约可见一个大胖妇人随着一队兵卒冲了进来。
大胖妇人不情不愿的说道:“门都被你们撞坏了,我还得花银子修,就不能轻着点嘛!
这间可是老娘我的闺房,你们这帮粗人,平日里来我这儿都是客客气气,今日像吃了狠人屎似的,横冲直撞,没个消停。
老娘可告诉你们,打坏了我屋里的东西,你们可得赔。老娘和你们兵部好些官老爷可是老交情了。”
兵卒们四处翻箱倒柜,为首之人嗅了嗅鼻子,望着窗户,问道:“老鸨子,你这屋里为什么开着窗户?”
“多新鲜啊,天气热了,老娘还不能开窗透气了?我又不怕人偷窥,老娘就是想接客,也得有人要啊!”
“屋里什么味道?”
“上好的熏香,一钱银子一块呢!白让你们闻去了,真是便宜你们了。算你们今儿命好,我今早刚点的。”
“怎么像是血腥味?”
“呸,老娘来事了,用香遮遮味儿,你鼻子可真灵。行了行了,查完了赶紧走。
我这屋里一眼就能望到头,有啥可看的?是这柜子里能藏人啊?还是这床上能藏人啊?要藏最多是藏在这床底下,哎呦……”
老鸨子一边说,一边主动打开衣柜、掀开床帐,向兵卒证明着屋里没有旁人。
她当先趴在地上,往床下望了一眼。这一眼,却和吴天对视个正着。
老鸨子被吓的花容失色,一声惊呼,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