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里希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却透出一丝冷漠,“那就不要再陌生了。陌生意味着未知,而未知可能带来潜在的风险或威胁。”
亚茨握紧了拳,对方的声音又变得有些轻柔,“就犹如我们在森林的击藏游戏,你一开始就不想参与,其实在远处就不会受伤的,不是吗?”
亚茨的心微微一沉,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空气中绷紧。他深吸一口气,“你说的那个游戏,我一开始的确不想参与,可是已经参与了,有什么办法呢?”
“游戏是可以中途退场的,也可以随时进场。”道里希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规则也是由人制定的。而人是不可控的。”
亚茨握着听筒,久久没有放下,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道里希已经挂断了电话。
安保慢慢走来,恭敬的抬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亚茨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仿佛能暂时掩盖他内心的烦躁。
“真是麻烦,怎么偏偏惹上了这两个人……”他低声喃喃,
香烟在指尖缓缓燃烧,思绪也随之飘远。他想起了那个女孩,其实他们并没有太多交集,很漂亮,很聪明。
记忆深刻的便是她抢先众人,快速一步找到的金藤蔓。当时很多人不可置信,甚至怀疑是不是装置有问题,直到看到摄像,的确是她自己找到的。
亚茨闭上了眼睛,虽然当时也有人不服,因为从来没有过金藤蔓藏在起点处,都被潜意识带动忽视了可以如此做。
不过,还好被她找到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在森林里挨打多久,该死的威廉。
快速地抽完香烟,扔在地上踩了踩,决定回去和容答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做?
道里希扣上了电话,眸色深沉,转身大步离开了书房。
……
设计师从楼上透过玻璃,看到那个德国军官的车子缓缓离开。
思绪偏远,回忆着刚刚的动作,不知道她有没有察觉到指耳朵的意思,是房间内有窃听器,有人在听,有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其实不应该插手的,这种特殊的时候,更应该先要保全自己。但是回忆起曾经报纸上看到的内容,又觉得事情可能并不像展现的一样。
叹了口气,刚准备转身,一个金发女孩就像只急切的小鹿般立刻靠了上来,眼中满是探寻,开口问道:“伊洛迪,你刚刚跑哪儿去了?”
“没去哪里。”伊洛迪神色平静,语气淡淡的,显然并不想多谈。
金发女孩急得不行,向前一步,扯住她的手腕,神色不善,“你刚刚为什么要打开那个封上的侧边小门,不会去告密了吧,你不帮我们去套话,还去告密。”
设计师闻言,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佩蒂,我一开始就没答应过你。”
正是因为从试衣间出来时,就立刻被佩蒂抓住,仔细询问才感觉到不对劲,发现她真的装了窃听器。
“伊洛迪,你到底怎么想的?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能获得什么信息,给那个德国军官,我们说不定能靠这个获得好处的。”金发女孩满脸焦急,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
看着面前的人不为所动的样子,她用力握紧了拳头,“怎么,你不会如试衣间的女人是一种人吧,我们刚刚战败,就和那群德国佬勾三搭四的。”
伊洛迪薄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少来指责我,你为什么不去套话?而且为什么要指引她说出辱骂德国人的话,这对你没有好处,对她也没有好处,你想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你没动我的窃听器吧?”金发女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神色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眼神中满是怀疑,死死地盯着伊洛迪。
“我连它放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去动?”伊洛迪双手抱臂,烦躁地靠在墙壁上。
金发女孩冷冷地盯着她。
感受到对方漠然地打量着,伊洛迪嗤笑,也毫不客气的回击了回去。
“怎么?你怀疑我,既然有这个担忧,那为什么不自己去套话呢?看来你也知道危险啊,所以只做稳妥的部分,让其他危险的地方别人来做。”
“嘿,伊洛迪,佩蒂,你们这是在吵架吗?”这时,一个路过的长发姐姐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赶忙快步走来劝解,脸上带着关切与担忧。
“我们可千万不要再争执了,现在人本就不多,团结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啊。”
佩蒂脸上堆起一个友善的笑容,笑容却不达眼底,她一边用手指随意地摆弄着头发,一边意有所指地说道。
“姐姐,你说得对。只是啊,我也不想和人争执,但每个人身边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自私自利的、深明大义的,无耻下作的、光明磊落的,可太复杂了。”
她仰头,眯起眼睛,不再理会她们,转身逐渐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
长发姐姐看着她的背影,手伸到了半空,被伊洛迪拦下,“我们走吧,姐姐。”
“你和佩蒂怎么吵架了?”
“谁和谁不会吵架呢?”伊洛迪也带着她离开了窗边。
金发女孩跑到试衣间,从电话下面拿出了窃听器,虽然和本来计划不同,但是情妇和另外一个德国军官独处在里面,看样子很亲密,应该这样也够了。
如果给最初的德国人,不知道会不会获得什么。
司机慢慢降了速度,艾薇发现车子缓缓驶入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车窗外,葱郁的草坪无边蔓延,一栋白色的房子静静矗立在其间,遗世独立,散发着一种静谧而又神秘的气息。
容答拉开车门,下了车,俯身将她如孩子般稳稳抱了起来抱了起来,坐在自己手臂上。她的婚纱裙摆随之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她环顾着四周,试图想落地,“我可以自己走。”
容答却没有理会她的挣扎,手臂微微收紧,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如此姿势,她比他高出了许多,他抬头,轻轻的笑了笑,深邃的眼眸宛如藏着浩瀚宇宙,幽深得让人沉溺,“这样像不像踏进婚姻的礼堂,两边是葱郁草坪,中间是白色的道路。”
艾薇没说话,注意到旁边,有两位壮汉走了过来,与司机说了一会儿话,又很快离去,他们能看出身手不错,面部坚毅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