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如昨夜的黑,黑把我的听觉放到最大,任何细微的响声都能把我的神经绷紧,可是困倦却像一群铺天盖地的蝗虫一发不可收拾地向我袭来。我的大脑神经也妥协于它的威力,让自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忽然,我感到胸前有什么在游走,略带微凉的触感,莫非是什么蛇虫鼠蚁?这个模糊的认知让我整个人清醒了大半,瞪大眼睛,扭动着身体,想看清胸前的东西。
黑暗中隐藏着一个高大的黑影,看不清轮廓,更不用说五官了,而游走在我身上的是他的手指,正在掀开我的衣服。
我不管不顾,腾地伸出腿踢向这个侵袭我的人,“滚开。”
我的腿在半空被人截获,无论我怎么用力也抽离不出那人的钳制,我又急又怒,“你是谁?Wilson是你吗?是不是你?”
“黑影”听后用力把我的腿甩到床上,一言不发地脱着身上的衣服,那皮带和衣服的摩擦声竟被莫名的放大好多倍。
男人将衣服甩向一旁,猛然扑了过来,牵动一阵风流。黑暗中我嗅到古龙水的味道,柠檬橘子类的香味,顿时,我僵住了。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不是Wilson。
“你是谁?别过来。”我用尽力气挣扎着,呼叫着,“Wilson,Wilson,你快来好不好。Wilson,我好怕啊!……”说到最后,我声音都哽咽起来。
男人并没有理会我的呼天抢地,抓住我扭动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予取予求。随着我每一次对Wilson的呼叫,他都像受了刺激一般,发狠地冲击着。
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男人终于停下了动作,伏在我的身上喘息着,他的手在我的脸上摸索着,一股湿润的凉意落在他的指间,男人有一刹那的僵硬,然后扭过头,在我的耳边轻咬了一口,我浑身轻颤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我不由想到了Wilson,“Wilson。”我轻呼着这个名字。
男人毫无反应地从我身上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准备离开。在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从衣兜里拿出什么,迎面向我飞来,然后轰然关上卧室的门。
我感到飞向我的东西很轻,像是两张纸片,细想之下,那绝不会是纸片,是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一股浓浓的恨意充斥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无论这个人是不是Wilson,我都恨他。
躺在床上,静看着什么都不存在的黑暗,眼泪顺着眼角像两行小溪般流下,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我无声的哭着,哭着……
早晨的安逸宁静被珍妮的大嗓门破坏得彻底,“起来,你这头猪。”说完,卧室的门被人推开。
“OMG,还有钱呢!”珍妮发现床上的钱,欣喜如狂,直接捡起钱塞到自己彷如两个大气球般的胸脯里。
简走过来慢吞吞地解开绑了我一夜的绳子,没好气的说到,“马上起来,你还有工作呢。”
我拖着疼痛又酸楚的身体,一步一拐地走进浴室,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狼狈。浑身上下都青一片紫一片的,轻轻一按,痛得难受,这大概是昨夜珍妮的杰作吧!可是,在这里,她们就像是土皇帝,我是没有任何权利可言的奴隶。我甚至怀疑那些男人,就是她们安排的。
这天的早餐还是一如昨天的模样,一勺的难吃米饭、三两块无色无味的马铃薯和西红柿,可是饥饿已经折磨得我放弃了自己的坚持。是的,只要你还想活着,你就必须战胜一切困难。鲁迅说过这样一句话: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不想做什么勇士、猛士,我只想活着去给害我的人添堵。
我这天的工作也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清洗庭院、除草、搬运东西,一刻也没停止过,而珍妮和简一直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说着、笑着、指挥着我。
晚上,已是来到这里的第三个晚上,珍妮和简还是像前两天那样绑着我在床上,也是在乌漆嘛黑的环境,同样也是来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依然是个高大壮实,可是他身上没有任何香味,反而是一阵汗味。他不像之前的俩人,一言不发,他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不是英语也不是汉语的话,他说“依啊杜。”是人名吗?我不确定。
他没有任何前奏,直入主题,结束后也是毫不留恋地离开。但这个人大概没有昨天的慷慨,他没有扔我钱。
自从知道自己被秦浩东出卖之后,我好像没有那么反感其他男人的触碰了,反倒有着一种报复似的快感,只是我不愿意以这样屈辱的方式去任人鱼肉。
第四天的中午,我正被珍妮吆喝着干着干那,庭院里突然来了几个我意想不到人。
Tony医生走在最前面,焦急的东张西望着,Wilson和David跟在后面悠然踱步,那漫不经心的模样就像个参观者。
“看什么,还不干活。”珍妮一脚揣在我的屁股上,我站立不稳整个人摔趴在湿润的土地上,一身粗糙的衣服更显肮脏。
我看了看被石头擦伤的手臂,无言地吞下所有的委屈。是的,在Wilson的面前,我不愿被他看见自己狼狈和屈服。
Tony医生循着声音走向我们,见到我倒在地上,一脸担忧地走过来要扶起我。
珍妮上前制止了Tony医生的动作,“Tony医生,不用理她,她这个女人就会装死。”
“你闭嘴,滚开。”Tony医生眼睛都发红,向着珍妮大声的吼骂到,那副恶狠狠的样子从没有在斯文温柔的Tony医生身上出现过。
珍妮被Tony医生的声音镇吓住,唯唯诺诺的看向后面来的两个男人。
Wilson和David也向这边走了过来,不约而同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我。
我强撑起身体,不理会这几个人各怀深意的目光,拖着疲乏而满带污迹的身体走向小屋中。
Tony医生快步走过来,用手搀扶着我不稳的脚步。这个久违的动作,一下子让我泪崩,别过头用那沾满泥土的手拭擦去脸上的泪,我要哭也决不能在Wilson的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