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忽然房间里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铃铃铃”的重复播放着,抬起头东张西望的察看着歌声的出处,才发现它原来来自门口的对讲门铃。
“你好。”我慌慌张张的跳下床,赶紧去接听这个高科技。
“早上好,梁悠。”张哥的一张黝黑脸出现在门铃的屏幕上。
妈呀!我都忘记着这是可视的,此刻我定是蓬头垢面、顶着个鸡窝的模样。我心虚的往后退缩了两步,用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不好意思,我刚起来。有什么事吗?”我只觉得奇怪,张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我呢?
张哥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们在一楼等你,你换好衣服就马上下来。”
“哦。”
“啪。”我刚说完,可视电话就在同一时间给挂上了,看着黑乎乎的屏幕,我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刚才张哥好像说:我们。我们?是几个人?
我一看床头的闹钟,正正九点,急急忙忙去刷牙、洗脸,真的搞不懂这么早来干嘛?
在这里我也没什么多余的衣服,换上工作服,忙奔下楼,在一楼的沙发上,看到张哥和一位同样穿着黑西装的白人男人坐着。
那位白人男人大约四十岁,身材魁梧,挺拔俊朗,金发、蓝眼、鹰钩鼻,特别是一双眼睛,有神且尖锐,带着能审视一切的魔力,直看入人心。
我站在楼梯口,暗暗观察着他,他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我。
张哥见到我,连忙站起来,招手叫我过去,“介绍一下,这是罗伯特先生,我们的头,这位就是梁悠小姐。”
罗伯特也站了起来,和我礼貌的握手。看到着个阵势,我顿时疑窦丛生,有什么事需要惊动保镖部的头出马呢?
这个时候,恰费怡恰从楼上走下来,看到罗伯特先生,那表情就像是看到鲜花的蜜蜂,一下子就飞扑过去,又是问候又是拥抱,没完没了的缠着罗伯特,搞得好不尴尬,而身边的张哥则一直在捂嘴偷笑。
“费怡,我这次主要是因为工作而来。麻烦你回避一下,好吗?有时间我们再聊,OK?”罗伯特终于忍不住费怡的纠缠,发声驱赶了。
费怡大概见到帅锅,心情极佳,装出一副含羞答答、电眼四射的模样说到,“OK!我等你喔!”还不忘“吧唧”的送出一个大大的飞吻给罗伯特。然后,哼着歌,扭着屁股走进工作间。
看到这样的费怡,我简直惊呆了,完全刷新了我对她的认知。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罗伯特,他反而是最淡定的一个,调整了一下状态,请我坐下,“我们可以开始了。梁小姐,你准备好了吗?”
我被问得一头雾水,准备?准备什么?我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张哥,等待他们把话说清楚。
张哥清了清嗓子,褪去了方才的笑容,正色对我说到,“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一下,你落水的事情,你要把详细的经过告诉我们。”
“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更担心会因此把阿莘暴露出来,毕竟我已经答应她,不会说的。
“因为,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足落水,很可能是人为的,甚至……是谋杀!”罗伯特将锐利的目光射向我,神色凛然的说到。
我心又开始急速奔腾起来,那是一种心虚的害怕,虽然我是受害者,但我却有被罗伯特审问的感觉。
思想斗争了几分钟,我将话题一转,“你有什么证据是人为呢?罗伯特先生。”
“证据的问题由我们负责,你只需要把你落水前后发生的事,见到人,说过的话,详细说说就可以了。”
我低着头沉思,这个罗伯特真不是一般人呀!这样都能把话题给带回来。蓦然,茶几上放着的一个本子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本棕色真皮封面的笔记本,笔记本是合上的,它的内页里插着一支笔,笔盖微微凸出。
看过很多刑侦剧,查问案情不是都要做笔记的吗?而现在笔记本是合上的,是不是说明,我们的话,正在被录音,所以不需要做笔记呢?我目光停留在那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笔上。
也许,察觉到我目光太过专注,罗伯特出声提醒到,“梁小姐,你还没想好吗?回忆两周前的事,有这么困难吗?”
我抬头对上罗伯特的目光,淡然的说着,“您说的对,两周前发生的事,我真的很多想不起来了。”
罗伯特的眼睛也在静静的与我对视着,沉默的空气占领着整个茶室的四周,张哥有些无措的看了我一眼。
忽而,罗伯特笑了,那是种笃定的笑、自信的笑,直笑得我心发虚。“你把能记得事情说说总可以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不可以吗?粗略的将当天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唯独抹去了阿莘出现那段时间,希望能瞒天过海吧!
罗伯特和张哥都听得很认真,等我说完,罗伯特仍在细细回味我的话,像是想从中找出破绽似的。
“你确定没有遗漏?”罗伯特又将目光投过来,凌厉且带着锋芒,看得我心肝颤颤的。
都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样呢?只能继续装呀!“没有。”
“可是我们在监控系统里看到了一个黑影,她就出现在你的附近,难道你就没看见其他人吗?”罗伯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我的面部表情。
现时的我,手脚冰凉、心脏乱跳、血压升高,像个嫌疑人般接受着罗伯特审视地眼光。
“没有。”我垂下眼睛,努力掩饰着自己的谎言。
罗伯特没有说话,停顿了一会,他深吸了一口气,对我说到,“看来今天你没有准备好,我们白来一趟了。不过,你要是想起来,随时欢迎你来找我。我的分机号是180。”
他和张哥一同站了起来,与我作别,出于礼貌,我将他们送出茶室外。
罗伯特站在阳光下,似有深意的对我说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不对我们说真话,但找到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之后浅浅一笑,走向停在门前的车。
张哥无奈的看看我,挥挥手,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