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事重重的走在回茶室的路上,一到茶室外,就见到张哥和罗伯特像两根黑柱子似的竖在门前,不用问都知道为什么而来。
“嗨,早上好,梁悠!”罗伯特远远的就看到我了,挥着手和我打招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这副样子,我总不能对他不理不睬吧!
“早上好,罗伯特先生。”我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轻松一点,可心里就如临大敌般的紧张,毕竟罗伯特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我要随时做好应战的准备。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推开着茶室的门,罗伯特跟在我的身后问到。
我挑衅的朝罗伯特看了一眼,勾唇轻笑的回应着,“我去哪里和你们的调查有关系吗?这个问题是作为嫌疑人,还是受害人的立场去回答呢?”
张哥的眼里闪出惊愕,可能是我的话让他太意外了,我敢如此挑战权威。
罗伯特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波澜不惊、气定神闲,也对我报以一笑,“有关系。无论哪个立场都必须回答,而且答案也一样,不是吗?”
这个四两拨千斤,漂亮!我都想为他点个赞。稳住、稳住、现在才正式开场呢!我已经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直逼而来,心里不停为自己打气。
“去找工头说说话了。”我简短的回答着,字词越多越容易找出个中的破绽,越容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因为什么事?”罗伯特几乎不作思考的紧跟着问到,然后在我对面沙发上随意的坐下。
“费怡昨晚上没回来,我担心她。”我边说边警觉的盯着对面的男人。
罗伯特点点头,这时稍作了一下停顿,估计是判断我的可信度和事情的关联度吧。“好的。那么我们就不绕圈子了,你也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对吗?”
我心中也不确定阿莘那边的情况,所以这是一场相互的试探,也是游说与被游说的角逐。
从上而下的打量着罗伯特和张哥俩人,他们今天都没有带任何笔记本或者公文包之类的东西,两手空空,可是谁知道会不会把录音笔藏在衣兜或裤兜里呢!我心里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小心回答。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有其他的要补充的。”我淡定的重复着这个答案。
“你怎么解释阿莘的出现?”罗伯特向我抛出这个问题。
如果阿莘已经招供了,罗伯特还有必要这样问我吗?把心一横,我说到,“没办法解释。”
“你们是约定在那里见面,还是她跟着你,你难道不应该说清楚吗?”罗伯特的目光灼灼逼人。
“我没见过她,有什么好说的。”我假装着镇定,毫无畏惧的迎上罗伯特的目光,只有我知道心脏跳得都几乎蹦出来了。
忽而,罗伯特笑了,那笑直让我心底发毛,“你自以为很聪明,帮她瞒过所有人。可是你以为杜先生是傻子,他看不懂这一切?就算没有你的指控,就算她什么都不回答,你认为杜先生就什么都不会做?”
字字铿锵、句句在理,罗伯特真的很了解Wilson。是呀!我为什么就没想到这个才是根源呀!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像张哥所说的,我脑子掉沟里了!
我的心脏“砰砰砰”的越跳越快、越跳越响,比犯罪嫌疑人都惊恐和担心。
厉害的罗伯特找到了我的痛处,乘胜追击着,“你把事情的经过,对我们说清楚,也许会对她网开一面,毕竟最后她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吧?”
“你会怎样处置她?”我冲口而出。话刚说出来了,才发现是多大的一个错误呀!这不就是等于间接承认是阿莘嘛!笨蛋,我都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自己一通。
罗伯特的目光仍旧在我脸上打转,对于我的自投罗网,他心里肯定乐开花了,“那要看事情的经过,和她的态度,很可惜她也不配合我们。”
我不想再和罗伯特玩捉迷藏,思考着解决这个问题最终的办法,他说得没错,Wilson才是决定阿莘去留的关键人物。
“我把事情对你说了,你有权对她做处分吗?”我再次确认罗伯特和Wilson之间,到底是谁说了算。
罗伯特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犹疑,但他还是很诚实的告诉我,“我只负责把事情的经过,作一个专业性的判断,至于杜先生会怎样处罚,那不是我能干预的。”
我低下头,不说话。自己拷问着自己到底是想,还是不想见到Wilson?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不是我三言两语就可以为阿莘免责的。要解决这件事,我必然要亲自去乞求Wilson,这是唯一让阿莘留下的机会。
“还没想好吗?”罗伯特等了几分钟,依然见我呆坐着。
我茫然的抬起头,目光有些涣散,早已不复当初挑衅的气势了,犹如一只被打的落水狗般,蔫蔫的说,“我还是原来的答案。如果,杜先生不信,我可以亲自给他解释。”
“梁悠,你想清楚没有!”一旁的张哥终于忍不住发声了,那语气里带着斥责和警告的意味。
罗伯特可没有张哥那么沉不住气,眼光幽深看着我说到,“很好。我最后善意的提醒你一句,杜先生非常讨厌欺骗他的人,你要做好承受这个结果的准备。”
我一下子被罗伯特的话吓住了,呆如木鸡的定在当场。是呀,我自己都不记得骗过Wilson多少次了,他还愿不愿意见我,就算肯见我又愿不愿意听我为阿莘辩解,俨然都是一个未知数。梁悠啊,梁悠,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罗伯特见我没有反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到,“我们先走了。你的话,我会带到的。”张哥也紧随着他站起,俩人一前一后的步出茶室。
此刻的我心乱如麻,很想喊住他们说些什么,可是话已至此,恐怕覆水难收。
茶室外,阵阵的凉风中夹杂着细细的雨尘,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禁惆怅起来。这个决定我不知道会引发如何的结果,Wilson的心思,我是越来越难以猜度。还是说,自己最近一直都不在状态,智商掉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