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楚陌这样子像是也知道些什么,只是李昭烟此时有些恍惚,并未留意,“之前不是说过了,意遥在帮忙查百年前那个女子,方才她让人送信来,信上说了些那时候的事情,我……”
“你呀。”苏楚陌叹了一口气,“这事情我也知道些,你一问我就猜到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怎么好奇,不过先前你说的钻石,府上库房里我记得是有得,明儿个天亮了我带你去找。”
“真的!?”
李昭烟猛地站了起来,因着头有些晕,还扶了下桌子,只是她显然不把这当回事儿,“你说咱们府里就有?”
苏楚陌哪里料到李昭烟会这么激动,刚点了下头就被李昭烟抱住,“意遥说现在只有皇宫才有,我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把东西拿到手,王爷,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什么都有。”
先辈留下来的东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苏楚陌下意识想解释,开口前又迟疑了一下,谁留下的有什么要紧,现在是自己的不就行了。
这般想着,苏楚陌回抱住李昭烟,劝道:“现在知道东西在自己家里,总该放心了?翠月呢?,怎么没陪着你?”
“我要想事情,她在院子里才打扰我呢,云儿醒来玩儿了一会儿就睡了,我没让嬷嬷带她回绛春轩,翠月在里头陪着云儿呢。”李昭烟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脸上总算是有了些笑意。
……
宫中来来回回的宫女太监一个赛一个的心急,恨不能多长几只脚才好,即便是先前已经被叮嘱了许多次,到了万寿节还是不免要仔细着。
“贵妃娘娘,您看这花要是不换的话奴才们就搬过去了?”花房管事躬着身子跟在许贵妃身后,最后一次确定昭华殿中今日要用的花卉品种。
花是前几日便已经定好的,许贵妃正要点头答应,余光似是注意到了什么,不由得停下脚步,“这是……碧云,去请刘院判来。”
观许贵妃面色有异,管事不敢多问,心却已经提了起来,这花房来来去去都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若真是出了事,自己这小命可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就这么越想越害怕,管事太监虽然不知道许贵妃到底发现了什么,可这都要请太医了,肯定是花出了问题。
许贵妃原是转身准备坐下,站久了到底是有些乏,哪知刚一动就惊的身后的管事跪在了地上,“贵妃娘娘,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
许贵妃嘴角轻微勾起些微,随即像是不明白管事太监为何要这般慌张,虚虚将人扶了一把,“这是怎么了?”
“贵妃娘娘,奴才是真的不知道有人在花上动了手脚,只要您吩咐一声,奴才一定仔仔细细把事情给您查清楚了,您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往后奴才半点岔子也不会出的。”管事太监急急说着,又担心外头的人听见之后乱说,声音压低了许多,许贵妃险些要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往前两步落了座,早前晾下的茶水已经不烫了,许贵妃慢条斯理抿了一口茶水入喉,“公公这是做什么,本宫只是忽然觉得身子有些不适,所以才让碧云去请太医。”
“啊?”管事太监稍一怔愣便想明白许贵妃这是不打算处置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是是是,都是奴才照顾不周,只想着这些花儿是昭华殿要用的,不能让太多人进来,一时间疏忽了您,来人——”
外头守着的下人听着吩咐,连忙小跑着进来听吩咐,管事太监道:“赶紧把门窗都开开,这么没眼力见儿呢,花房里本就比外头闷热,若是让贵妃娘娘不舒坦了,你有几颗脑袋?”
小太监听着训不敢反驳,心里却并不服气,如今天凉,为了顾着这些花儿,花房里才这么热的,要是早早开了窗,这花有什么问题,挨骂的不还是自己。
“罢了,都是为了万寿节不出岔子,训他做什么。”许贵妃吹眸打量着染成艳色的指甲,“去瞧瞧刘院判来了没,本宫有些头疼。”
“是是是。”管事太监连声应了,抬脚便踹在了小太监膝盖,“听见贵妃娘娘吩咐了没,还不快去?”
小太监一出去,花房里就没了旁人,管事太监还心有余悸,不敢擅自开口,只垂着头盯紧自己脚尖。
不多时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听着就能觉出来人的焦急,“贵妃娘娘,您在这儿就太好了,皇上找您有事儿呢,这前前后后找不着人,可急死奴婢了。”
来的是许贵妃宫里的丫头,看着这样子确实是一路跑过来的,额前碎发全数汗湿了,一缕一缕贴在布满细汗的额头。
“皇上?今日事情这么多,他怎的有空念及本宫,那便走罢,回去看看。”许贵妃有些惊诧,却也只是一瞬的事,很快神色就恢复如常。
已经走出两步,许贵妃忽又回头,“公公,我那丫头回来了你跟她说一声,让她快些回去。”
“是是是,奴才记下了。”
回去时皇帝果真在等着,怀中抱着小公主,许贵妃步子不由得快了许多,“皇上,臣妾——”
“贵妃辛苦了,午后炎热,何必亲自去花房那地方,让丫头去瞧瞧就是了。”皇帝将许贵妃说了半截儿的话截住。
许贵妃不知皇帝这是什么意思,只好含糊着应了,又道:“岑儿到喂奶的时候了,让奶娘带她下去吧?”
岑儿便是皇帝怀中那小公主的小名儿了,取的是早夭的大公主封号头一个字的谐音,许贵妃是觉得不吉利的,只是毕竟是皇帝的意思,总不好反驳。
“罢,岑儿小小的,朕抱着也是生怕伤着了她,奶娘呢?”皇帝倒是答应的干脆,真就回身去看奶娘在哪里了。
“岑儿正是好动的时候,臣妾也不怎么敢抱她呢,到底手上没力气,担心摔着了她。”许贵妃让屋檐下候着的奶娘赶紧过来,自己笑着跟皇帝搭话。
听许贵妃这样说,皇帝有些不赞同,“你是个仔细的,怎会摔着孩子,不过是太在意岑儿了才会这般想。”
又说了几句闲话,许贵妃惦记着皇帝过来的目的,试探着问了一句。
“是国师。”皇帝一经提醒,立刻想起来了被自己抛在脑后的事,“他一直忙着测这个算那个,前些天又出去为朕祈福,今晨刚回来,说想看看岑儿。”
许贵妃万万没想到事情会与国师有关,思及先前云懿被指为妖孽,如何也不愿答应,眼睛一眨就要落下泪来,“皇上……”
“这是怎么了?”一见许贵妃楚楚可怜的样子,皇帝一时间还有些慌了手脚,许贵妃向来识大体,怎么会忽然这般失态。
见皇帝在意自己,许贵妃这才迟疑着说:“那日中秋宴,臣妾虽未亲眼看见,可老天爷都降了异象警示,妾身想着,会不会与国师——”
说到一半,许贵妃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住口,尽可能不引人注意地往后退了一点点,害怕会被皇帝责罚。
一看许贵妃这样子,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免觉得妇人就是妇人,即便她在东临算得上最尊贵的女子,在有些事情上还是看的不透彻。
只是提及中秋宴,那日国师做的事确实让皇帝不满,于是皇帝开口时语气算不得多好,“朕还未应下,只是来问问爱妃的意思。”
“是臣妾不识抬举了。”许贵妃低着头再不看皇帝一眼,像是已经认定皇帝会听国师的话,让他接触岑儿,“国师想见岑儿是好事,说不定岑儿真的能给皇上带来什么好运呢。”
话是这么说,许贵妃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皇帝看着她这样子,心里有些堵,“朕还未应下,你今日是怎么回事,糊涂了吗?不见便不见了,岑儿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朕会与国师说的。”
语罢,皇帝起身便要离开,今日许贵妃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待着也只会平白惹的自己不痛快。
“娘娘——”
碧云拎着裙摆跑进来,前脚刚迈进宫门就看见了皇帝,口中呼声止住,“皇上恕罪,奴婢并非有意惊扰圣驾。”
后头没拦住碧云的刘院判跟了进来向皇帝请安,“碧云姑娘也是担心贵妃娘娘,这才急了些,还请皇上莫要责怪。”
“担心?朕难不成会将贵妃如何?这丫头就是被贵妃宠坏了,一次两次,次次失礼都不责罚,当着皇宫是什么地方?”皇帝心中有火,刘院判好意求情,却让皇帝的火气更大了。
“皇上,此时与您有关,还请摈退左右,容微臣细细回禀。”刘院判没被皇帝的怒火吓到,大着胆子道。
刘院判如此,皇帝真就有些好奇了,挥手让苏公公带着人退开,“是何事,你且说来让朕听听。”
“是。”刘院判上前两步,从袖中取出一物,正是平日搁在药箱里头,给妃子们诊脉时覆于腕上的帕子。
帕子包的严严实实,刘院判一边拆着帕子,一边说起事情经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