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只是蹭了一下?”关乎苏楚陌的身体,李昭烟无法不上心,“你自己又没有看到背后是什么样子,哪里就能够肯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先把衣裳解开,我给你瞧瞧吧。”
还有别的事情,原本只是准备回来看一眼李昭烟就要继续去忙,苏楚陌拒绝的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儿却没说出来,顺着李昭烟的意思将衣带解开。
“嘶——”
察觉到李昭烟动作顿住,苏楚陌刚要开口就听见她的声音,“就这你还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出去才多大一会儿,背后那么长一道青印,若是再让你出去还得了了?”
“哪有这么严重?”苏楚陌有些不信,李昭烟一个女人,想必一定是将他身上的印子夸大了说的,他自己都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王爷,我是大夫,你若是不信我,那你再找别人看看。”听出苏楚陌话里的质疑,李昭烟有些气恼。
他苏楚陌是幼时习武,又上过战场,可能并不把这样的伤势放在眼里,可她也不至于在这样的事情上胡说,青了就是青了,多长的印子就是多长,还能作假不成?
“怎么会不信你,我就是没想到那么轻的份量也能留下印子,既然你看见了,我也不瞒着你,我们一路顺着水流往上,刚发现有一处地方的脚印十分杂乱,像是有人停留过很长时间,刚要上去查看,旁边的树就倒了下来,我只是被一根树枝蹭到,就没往心里去。”
原本是不想让李昭烟担心才没说,没想到反而差点惹恼了她,苏楚陌只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告诉她。
这听起来就可信多了,李昭烟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想想还是不放心,拿过衣裳细细打量起那道泛起毛边儿的印痕。
“王妃,夜——”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翠月只一抬眼就看见李昭烟手里拿着苏楚陌的衣裳,而苏楚陌上半身的衣裳都褪了下来,着急忙慌地将门关上。
在门口手足无措地解释,“王妃,奴婢,奴婢不知王爷回来了,外面来人说发现有人在林子外面徘徊,像是在找进来的路,想让人出去辨认是否是夜公子来了,奴婢只是想来跟您打个招呼,您……”
“你去吧,把阿七也叫上。”心知翠月是误会了,李昭烟懒得跟她解释,随口将人打发了。
“是,奴婢这就去,若是确实是夜公子来了,奴婢便先带夜公子去收拾好的住处歇着。”翠月忖度着说了自认为比较妥当的话,红着脸去偏房叫阿七。
屋内苏楚陌已经穿好了衣裳,只余披风仍在李昭烟手上,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身边儿这丫头倒是活泼得很。”半响,苏楚陌先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李昭烟连忙附和着:“这丫头就是这样,最近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想来是常跟着我在外头,回去了就让她跟着府上的嬷嬷好好沉一沉性子。”
“活泼些也没什么,在你身边还能跟你逗逗乐子,只是进门前这不敲门的习惯要改改了。”惦记着李昭烟不时会情绪低落,苏楚陌觉得她身边的人性子活泛一些倒没什么,反而是有好处的,只是不能总是像今天这样就是了。
“她平日不这样,便是晨起进来伺候我起身都要先问过的,今儿应该是看着我一直在屋子里看书,又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一时着急才没顾得上。”
尴尬是有的,可也不能因为这一件小事儿让苏楚陌认为翠月总是这样,总归没有主子喜欢冒冒失失的人。
苏楚陌看着李昭烟帮翠月说好话,眼底泛起些许温和之色,同她说起这些有的没的。
来的人果然是迟了两日的夜离,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明明是走的那天就让人去传了话,夜离还是会比他们晚到,直到看见脸色苍白的白梦。
“你怎么把她也一起带来了?”李昭烟将白梦叫到跟前,有些不满地看向夜离。
夜离倒是一脸无所谓,吊儿郎当地说:“这不是我白师伯的义女么,我叫她一声师妹总是和规矩的,难得有机会,我带师妹出来长长见识有什么不妥?”
先前可没发现夜离是个油嘴滑舌的,李昭烟与他相处的最长的那一段时间里,仅有的印象也只是他是个十分周到的人,虽然性格古怪了一些,但做起事来总是面面俱到。
眼下看他和别人相处了,李昭烟才发现这也是个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少年。
“就你有理,白梦这是怎么了,脸色都难看成了这个样子,你们两个大夫没有一个带着药?”
白梦确实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出来看看到倒也没什么,李昭烟不是为着这事儿生气,只是责备夜离将人带出来又照顾不好。
说起这事儿确实在夜离意料之外,甚至就连白梦自己都很惊讶,她先前是不晕马车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从宽敞的官道上下来,她就一直食欲不振,有时候颠簸得厉害了还会吐,这几天可没少折腾。
“或许是在京城里待久了,忽然一出远门有些不适应?”李昭烟也说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猜测道。
短暂的寒暄过后很快说起正时,李昭烟翻了半天医书,也没看见有哪本书上面记载了蓖麻的毒怎么解,正好夜离到了,便将问题抛给了他。
背后策划这件事情的人或许考虑到了白远易擅医而非擅毒,却不知道鬼医夜离也会帮着苏楚陌,这对于旁人来说要费上许多周折,甚至根本束手无策的东西到了夜离这儿轻易就被解决了。
“找纸笔过来,我给你写一张方子,还是三碗水熬成一碗就行。”
困扰了李昭烟小半天的问题就这样没了,她脸上笑意渐浓,朝苏楚陌眨眨眼之后热切地拽着夜离的袖子将他往安置着病人的地方带去。
“就知道这种小问题肯定难不倒你,来来来,这儿还有其他病人,你来给看看,我用了两天的药,虽然退烧了,可其他问题一点改善都没有,不知道是用的药材不对还是别的什么问题,这两天天天盼着你来呢。”
被李昭烟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头疼,夜离先伸手把自己的袖子从李昭烟手里救了出来,才安抚道:“知道你着急,但总也要先让我看看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才好告诉你能不能治,有这说话的时间,还不如再走快一些呢。”
夜离原意是埋怨李昭烟太过着急,不想李昭烟惯会顺杆儿爬,“原来你也这么着急想要看见病人,那我们就再走快一些吧,知道你今儿可能会来,管事的薛先生一直等着。”
意识到自己又被绕了进去,夜离无奈地摇了摇头,紧跟上李昭烟的步伐。
“好消息好消息,神医来咱们这儿,大家伙儿先把我让人熬的药放下让神医看看,我的药可比不上神医开的药有用。”
一进门,李昭烟就喜气洋洋地招呼着,毫不在意地贬低起自己,半点儿也没不好意思。
这里的人都没见过白远易,听李昭烟这么说还以为来的是白远易,跟着一口一个神医叫了起来,直叫的夜离头皮发麻。
“神医怎么还亲自到这儿来了?王妃的医术我看着很好,只怕将神医请来还让王爷王妃欠了人情,王爷对咱们是太上心了。”
“是啊,这可是神医,咱们也就是之前总听人说过,哪里敢想有一天还能亲眼看见……”
本来就很宽敞的地方了,因为这一件事情顿时的热闹了起来,都是大老爷们,也不讲究什么窃窃私语那一套,一个比一个嗓门大。
“王妃,听说神医是你师傅,这次把他请过来恐怕费了不少功夫吧?”
别人只敢跟身边的人说,然而这两天下来薛先生已经知道李昭烟不是什么爱端架子的人,凑到她跟前问道。
李昭烟笑眯眯地看着已经开始给人诊脉的夜离,并没有否认薛先生的猜想,“可费了不少功夫,王爷亲自让人去请的,本来还说如果他不愿意过来的话我再去一趟,好在他念着情分,知道这边的事情十分紧急之后就跟着过来了,不过因为路途遥远,耽搁了不少时间。”
“就说嘛,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王爷王妃能过来,大家已经有信心多了,现在就连神医都被王爷请过来,还有什么治不好的?”
说着话,没李昭烟走得快的苏楚陌几人也来了。
白梦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看着李昭烟的样子虽然有些嬉皮笑脸,但也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就跟着一起来了,想着能帮上一些是一些。
“这位是?”
忽然多了个脸生的姑娘,薛先生对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说是十分熟悉,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
李昭烟顺着薛先生的视线看见了白梦,坏心眼儿地解释道:“这是白神医的义女,从小跟在他身边学习医术,这次也是跟着过来帮忙的,你叫她白姑娘就是了。”
薛先生立刻就迎上去,很是热情地对白梦说:“白姑娘,这次真是辛苦您和您义父走这一趟,路上受苦了吧?住处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我看您脸色不大好,不然先去歇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