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去你的吧!”
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鲤鱼一下就扔到了阿尔苏脸上,大尾巴噼里啪啦一甩,把他给打呆了。
“她有相公,就是我,”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余年背后响起,“还有孩子,就是他。”
声音的主人往下一指,余昇愤怒的小眼神像飞刀一样射向古默特人们!
他听到了,这些人想要拐跑娘亲,他们是一群拍花子!
“我还没有提出跟你决斗,你不能打我。”阿尔苏委屈巴巴地道。
余年深吸一口气,转了出来,向脱欢道:“古默特的王子,您来到大兴,就是为了在大兴寻找女人,和她们的男人决斗吗?”
脱欢冷冷地看她一眼:“对不起,我的副官,对中原风俗不了解。”
“他不了解,你是故意。”余年控诉,“你明明可以喝止住他不礼貌的言行,却放任自流,在他与大兴人发生冲突的时候什么也不说。”
脱欢极缓地眨了两下眼睛,依旧没什么表情。
“你根本是想看大兴对你们闹事的底线在哪里,是不是?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们是客人没错,但若想挑战我们大兴的底线,大兴的监牢随时欢迎你们从客人变犯人。”
脱欢冷淡的声音道:“并非如此。阿尔苏,道歉。”
阿尔苏委屈地道:“我什么也没做错,草原上都是这样的!”
“道歉。”
王子的命令不可违抗,阿尔苏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对、对不起。”
另外几名古默特人也将地上的大鱼拾起,交还给拾来。
“刚才我夫人说的,你们已经听明白了?”拾来拎着鱼,却如同手中拿着刀剑一般威风凛凛,“我还有一句话要送给古默特的诸位,在大兴,就要守大兴的规矩,不守规矩,不但可能变成犯人,也可能变成死人!”
脱欢点了点头:“我会看好他们守规矩。我想买水泥。”
余年本来已经准备转身离开,听到他说话,又停下脚,问:“你要买水泥?”
方才护着茶桶的伙计一溜小跑过来:“东家,他跑到茶叶摊位上要买水泥。”
余年将水泥方子献给皇帝后,除了自家建楼修房,再也没有公开拿出来卖,如今这几个古默特人竟然找到百货大楼来买,不知是碰上,还是知道内情,特意来找她买水泥?
“我说没有,他们就要打我。”伙计擦了擦被吓出来的冷汗。
听到这句话,余年看那几个古默特人的眼神更掺杂了敌意。
怎么,买不到就想打人?
什么恶霸行为!
“不,不是打人,是决斗!”阿尔苏神气地宣布,“我要买,他不卖,在草原上只要我打赢了他,他就必须卖给我,草原上一切事都可以用决斗解决,是不是很棒!”
说完,他眼睛亮闪闪地看向余年,仿佛是在等着她夸奖。
“不不不!”余年大声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兴不允许强买强卖!古默特的客人们,请允许我再次提醒,这里是大兴的地方,如果你们不肯按大兴的规矩办事,那就按照大兴的规矩接受惩罚!”
脱欢再次出面,拉住了冲突的舵:“对不起,我以为这里是卖东西的地方。”
“这里的确是卖东西的地方,”余年见他态度很好,便也稍稍软和下来,“但你要水泥,我们没有。”
“那么,在哪里能买到?”脱欢问。
“现在只有官府能卖水泥,你若是要买,须得我们大兴的皇帝允准。”余年干脆地道。
脱欢道:“多谢。”
他不多言语,立刻带着其他古默特人离开,阿尔苏还想冲余年挤眉弄眼,被其他人一把拽走。
余年目送着这些人离开,心里总觉得,有这些古默特人在,京中不会太平。
……
今日的朝堂之上,古默特的使团在文武百官前亮了相,脱欢王子带来了古默特人的礼物。
“这是引魂香,世上最好的香料。”
脱欢少言寡语,只简单解释了一句。
皇帝呵呵笑,世上最好的香料?
真是胡说!
大兴什么香料没有?
沉水香、白檀香、苏合香、郁金香、青桂香、零陵香、凤脑香……
单香方便有上百,更不必提合香方子,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而且香料主要是靠东南沿海一带进贡,北方除了一些草木香,更无什么特别珍贵的香料。
如今完全在内陆,一丁点也不靠海的古默特人说自己拥有最好的香料,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简直就是山里的樵夫说砍树能砍来螃蟹龙虾一样荒谬!
“如果不信,请允许我现场试香。”
脱欢不多言多语,只是当着皇帝和众臣的面打开了装着香料的牛骨镶金匣子。
站的近的人不由得伸头去看,见匣中装着十来颗豌豆大小,淡黄色的香丸。
其貌不扬。
见到香料的人心中失望,实在是这些香丸看起来太过平平无奇,如果是大兴的香丸,不但要雕出花纹,讲究的还会嵌上干花,在香丸表面涂饰金银粉呢!
为了不落外国使节的面子,皇帝立刻假装很感兴趣地叫人架上香案。
在将引魂香香丸投入香炉前,脱欢抬头,向皇帝道:“大兴皇帝陛下,我希望和你打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