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父子二人四目相对。
“儿臣不去!”南砚祁梗着脖子,态度极为叛逆。他是这样的态度只是因为,好生生的父皇竟然要他去明州,可如今明州没有灾难没有需要,且明州是一个极为偏远的城池,父皇现在让他前去,让南砚祁不得不怀疑这是父皇故意让自己远走,只是因为那黛浓吹了枕头风。
如今怀南在南苍城,太子一派还未铲除,这个时候去明州,南砚祁这心里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孩子,我知你母妃的事情你对朕怨恨,可你要记住,朕是爱你的!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南苍帝的语气带着疲累。
“呵,父皇这是故意怀柔政策?”南砚祁讥讽道,他信父皇曾经的确是很爱自己的,可是如今南砚祁却不这样认为了,父皇的爱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罢了,你不愿意就不愿意,但是孩子啊,你要记住,明州是一个好地方,今后若是你...记得去明州,知道了吗?”南苍帝突然起身握住南砚祁的肩膀,语气极为的严肃。
南砚祁有着片刻的失神,他总觉得此时此刻的父皇有些不对劲,可是想想,这个人可是南苍的帝王,有着无上的权利,他又什么不对劲的呢。
“儿臣明白!”南砚祁开口。
南苍帝瞧着南砚祁的样子,知道南砚祁定是没有将自己的话给放在心上,顿时无奈的叹气“罢了,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朕的!”
“父皇若是无其他的事情,儿臣就告退了!”南砚祁很不耐烦的说道,因为此时南砚祁瞧见御书房的书桌上摆着一碗燕窝粥,不用去考虑就知道这定是那个黛浓送来的。
“你下去吧!”南苍帝虽然还想和南砚祁说些,可是此时父子两人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说出来的话也都是伤人的刺,还不如不说。瞧着南砚祁退下,南苍帝深深叹息了下,身旁的德福上前来为南苍帝捏着疲累的胳膊。
“德福,你说这孩子怎么就不理解朕呢?这江山朕都是要留给他的,他还是不明白!”南苍帝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无奈。
“陛下多虑了,祁王是个有能耐的,只是他向来重情,等以后他定是能明白陛下您的苦心!”德福宽慰道。
南苍帝闭上眼睛“可惜,那一日朕或许是瞧不见了!”而德福听到这话,顿时脸色骤变,而南苍帝接着的话语响起“德福,朕交给你的事情,你定要完成!”
德福连忙跪在南苍帝脚边“奴才定不会让陛下失望,只是陛下,奴才舍不得您!”多年主仆,德福陪着南苍帝一路走到如今,这其中自然是有着感情的。
南苍帝笑了笑,温和的搀扶起德福“朕不渴望活着,朕太想念悦溪了!德福啊,你还是多劳碌些年吧!”
而此时的御书房外,一位小太监睁大眼眸,悄悄的退了下去。
太子府...
“什么!父皇竟然要将皇位交给祁王!父皇可真是老糊涂了!”太子南以恒站在书房内,气的直接将桌上的一应物件都给一把扫落在地。哪怕摔了东西,南以恒心里的愤怒也未曾消散,他一直都知道父皇疼爱祁王,甚至也担心过父皇会起立祁王为太子的打算,所以他早早断了文贵妃的性命。可南以恒未曾想到,哪怕文贵妃都死了,父皇竟然想直接越过立祁王为太子的打算,直接传位于祁王。
“殿下,陛下如今已经有了如此打算,陛下要早作准备啊!”威远将军此时正在太子府的书房内,大刀阔斧的坐着,此时他正一片真心的劝着。
“将军这是何意?”南以恒询问,他对威远将军的态度极好。当然,威远将军的权利威望都是南以恒需要依靠的,这几次的事情也都是威远将军助自己,所以南以恒对于威远将军极为倚仗,更是事事都会询问威远将军的意思。
威远将军沉思了下,抬起头来目光恳切“殿下,看来你要起势逼陛下让位了!”
“什么!你是,你是让本太子造反!”南以恒连连退了一步,整个人撞击在身后的椅子上才停下来,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无措,他的确怨恨父皇,且做出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但在南以恒的心目中却从未想过造反!毕竟,父皇一向威严,让南以恒生不出这样的心思来。
威远将军点点头,起身靠近南以恒“殿下,您难道想要让祁王登位吗?您忘记皇后娘娘的死吗?您忘记这么多年的憋屈吗?您觉得若是祁王登位,您的下场会是如何!您甘心吗?”
一句句责问敲打着南以恒的心,他的脑海中不禁想起,若是祁王登位,那么自己呢,自己会被杀!不!南以恒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他才是这南苍的太子,他才是今后要登上皇位的继承人!
“本太子不甘心!”南以恒的声音里带着恨意,曾经他那么渴望父皇的爱,如今他要让父皇看看,究竟谁才会笑到最后。南以恒突然弯腰对着威远将施了一个大礼“还请将军助我!”
威远将军瞧着南以恒,目光里闪过的却是诡异的光芒,这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威远将军双手搀扶着南以恒的胳膊,声音郑重“臣定不会辜负太子所托!”
南以恒大为感动,一双眼睛里都是湿润,他觉得这威远将军果真是自己的倚仗,南以恒许诺“等本太子登上大位,定不会亏待将军!”
“多谢殿下!能为殿下出力,亦是臣的荣幸!”威远将军回以大礼。说完,两人就在书房内探讨着大事,一直到深夜威远将军才从太子府离去,而威远将军并未回将军府,而是绕道而行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府邸。
“主子,太子准备谋反!”一向娟狂的威远将军此时极为恭敬,他俯身折腰,头颅低垂。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奥?这个傻子竟然真的要造反,可真是出乎意料的好骗啊!”
“还是主子料事如神,太子那个傻子能够被主子算计也是他的福气!”威远将军字字句句都是恭维,但也是从心而发。
一道烟紫色闪过,那声音含着笑意“此事你们办的不错,接下来...”
在这繁荣的南苍城内,一场阴谋正在发生,而很多百姓很多朝臣却对这场阴谋未曾得知,他们依旧过着他们的日子。
南苍城的城门口,怀南、南砚祁、平易三人正站在那里,而在他们的面前一人牵着一匹骏马,骏马上还挂着一壶美酒,那人的腰间别着一翠绿的长笛。
“这是准备浪迹江湖了?”平易笑着说道,他的眉眼处都是真心实意的笑意。
南道可哈哈大笑起来,飘逸的长发被风吹的扬起“哈哈,在这南苍城已经呆的够久!我还是向往有酒有美人有曲调的江湖!我无事一身轻,你们...哈哈哈!”
“得了吧,爷在这南苍城吃香的喝辣的,你一个穷光蛋只能去闯荡江湖了!囔,这是爷给你的,若是在江湖上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救你一命!”说着,南砚祁就将生死门的一个令牌扔给南道可。生死门的令牌极为难得,也是南砚祁真的将南道可给当成朋友,不然定是不会给的。
南道可接过,倒是没有推辞,身在江湖遇到什么危险都有可能,他是需要这个的,将令牌给塞入怀中“多谢!”男人之间,有些话不必多言。
“一路顺风,有时间就常回来!”怀南笑着说道,然后递给南道可一本音律。这礼物可算是送到南道可的心窝里,他本就爱音律,如今怀南送的这本可是有些年头的孤本,十分难得不说也算是价值连城。
“这本我可是找了许久!”南道可极为高兴,小心翼翼的将这音律给放入包裹里,层层叠叠的包好才骑上马“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就此别过!”说着,南道可深深的瞧了眼怀南,马儿转了个头就骑马而去。
南道可的脸颊上露出几分潇洒的笑意,他想要回头再看看,可到底还是忍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次回来会遇到自己喜欢之人,可惜美人身边已经有了守护者,他啊留在南苍城也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三人瞧着南道可离开,心里倒是没有几分分别的失落,毕竟南道可又不是不回来了,更何况,这南苍城可是南道可的家,想要见面不过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听闻九门提督大人去了边疆?”怀南等三人坐上马车,怀南不经意的询问。原本因为卫浴昂将军在南苍城,而九门提督上次因为文贵妃的事情回南苍城就再没有去边疆,但听闻昨日南苍帝就派遣九门提督去了边疆,这命令还是突然下的,朝堂之上一点动静都未曾听到。
提到外公,南砚祁目光柔和几分“嗯,外公虽然年事已高,但他在边疆活了一辈子,在南苍城里享受荣华富贵反而让外公觉得难受!去边疆哪怕危险,对于外公而言却是极为高兴的!”
“九门提督去边疆也是好事,毕竟这兵权不能全部握在威远将军手中,只是近日里不知为何陛下的动作太频繁了些!不仅仅调遣多位将领,这上朝也是隔三差五的一次,这实在不像是陛下能做出的事情!”平易吹了下手中的茶沫,皱着眉头指出不妥之处来。
怀南很是赞同,只是南砚祁冷笑一声“还不是美人在旁,连政事都无暇顾及了!”
此言一出,怀南和平易都沉默片刻,的确如此,近日里南苍帝的行事越发的奇怪,不仅仅是朝堂的政事,更是十分宠爱黛浓,听闻为黛浓做了不少荒唐的事情。多少人都说南苍帝这是被美人迷了眼,更是有不少朝臣上书劝陛下,可惜都无果。
“听闻过几日陛下要为黛美人办生辰宴?”怀南皱着眉头开口。若是黛浓是皇后之位也就罢了,区区一个美人却要办生辰宴,且让百官参加,这着实有些荒唐。
“嗯,宫里已经开始准备了,听闻这生辰宴极为壮大!”平易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他们虽然都不解南苍帝的做法,可那是天子,有些事情也不是他们可以阻止的。
南砚祁脸色冰冷,他紧握拳头想要杀掉黛浓,可想到黛浓背后还有旁人又不得不忍耐,简直憋屈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