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误会了,我真不是外室。”白芷凝说话依然柔柔弱弱。
“谁是你妹妹?我呸!你这破落户的样子,有脸叫我妹妹?”
白芷凝眼里含了泪,委委屈屈地看向了杨兴贤。
杨兴贤吼道:“席娇娇!谁让你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你要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妾而已!便是席千悦,也不像你这般没规矩。”
白芷凝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个小妾。
一切与上辈子不同了。席千悦竟然挥剑斩情丝,主动和离回娘家了!而席千悦的庶妹,却成了杨兴贤的小妾。
这让白芷凝有些不高兴。
席娇娇是哪根葱?
见杨兴贤为了她而怒吼席娇娇,她侧着身子,向席娇娇微笑。
这个微笑,只有席娇娇和绿芝看得到。
绿芝暗道不好,果然,她还未来得及阻止,只见席娇娇打开汤盅的盖子,手一扬,那浓浓的鸡汤向白芷凝兜头淋下。
众人都惊呆了。
连白芷凝也是几息功夫后,才发出尖叫声。
她满头满脸都是鸡汤,散发着热气,甚至还有些鸡肉块!
杨兴贤也同样惊呆了,反应过来后,也是手一扬,巴掌便落在了席娇娇脸上。
席娇娇捂着脸,恨声道:“好,好得很!为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狐媚子,都打我脸了!”
她被气晕了脑子,吼完后,也一巴掌甩在杨兴贤的脸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啪”,众人都惊呆了。
她带着丫环们一顿“蹬蹬蹬”,走出了院子。
杨兴贤连忙指挥着丫头帮白芷凝清理,又一迭声吩咐,让人打水来。
白芷凝带着哭音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呀?我何必这般自取其辱!杨少爷你放心,我洗了脸后,便自离去。”
“芷凝!芷儿!这席氏我定给她点厉害瞧瞧。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岂会让你一走了之?我不许你走。”
待这边清理得差不多,杨兴贤把白芷凝安抚好之后,便怒气冲冲去了席娇娇处。
他瞪着眼,还未说出话,席娇娇双目含泪道:“我早就该知道,不能扶持男人!男人都是负心汉,都是忘恩负义的!既然那狐媚子那般有本事,你便去让她给你找银子吧。”
杨兴贤一时之间愣了,忽然他软下了声调,抚摸着席娇娇的脸庞:“娇娇,方才一时情急之下,失手打到了你,现在还疼吗?”
席娇娇眼泪掉落,更是楚楚可怜:“你说呢?你打我倒还罢了,偏偏是为了外头来的狐媚子打我,疼在我脸上,更疼在我心里。”
“我失手打了你,你不也打了我?我可是你相公,女子要以男子为天,你竟敢打我?但是我也不计较啦……”
杨兴贤又好言安慰着,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了下来。
这晚杨兴贤宿在了席娇娇的院子里,两人好不快活。
次日,趁杨兴贤去书房看书了,席娇娇又去了白芷凝那儿耀武扬威。
白芷凝一脸好笑地看着她:“你以为你是哪根葱,一个小妾而已。”
“哟!这下不装了?也是,我相公不在跟前了,你那狐媚子样装给谁看?这不就不装了吗?你一个不值钱的外室,想到我面前来装,道行还不够。”
席娇娇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知道白芷凝装模作样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她卸下伪装又是另一回事。
何况,白芷凝的这副样子,不可能让杨兴贤看到。
“你倒也不必在我面前做那正室的样子。你啊,能被扶正?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你可知,杨少爷在我面前是什么样子的,那可恨不能把我捧在手心里。你又怎知,你的嫡姐就是因为杨兴贤对我太过上心,才气不过和离的。”
席娇娇虽然不信,却见白芷凝说得一板一眼的,不由也有点相信了。
难道长姐真是因为斗不过这个狐狸精,而被气得一定要和离?
两人正打着机锋,却见银杏过来了:“娇姨娘,你让婢子好找。夫人有请。”
席娇娇心里一咯噔,吴氏找她,肯定不是好事。
当然,她气势上绝不愿认输,抬高下巴对白芷凝道:“我虽是小妾又如何,连夫人都当我是正经儿媳看待。至于你这外室狐媚子,能不能进这侯府的门,还两说呢。”
席娇娇走在道上,她心内忐忑,递了一两银子给银杏:“好姐姐,你可知夫人唤我来所为何事?”
银杏收下了银子,有了点笑意:“娇姨娘做好心理准备,夫人听说了……你打了大少爷一巴掌。”
席娇娇暗道坏了,那么夫人叫自己去,肯定是要惩罚的。
但她又不能不去,只好一边走一边想着对策。
“好你个席娇娇,你一个妾室,竟然飞上了天?竟然敢打你的相公,你的主子?还打脸?你给我过来。”
刚一进院子,只见吴氏尖利的声音传来。
席娇娇暗自腹诽,相公被长姐打得还少吗?自己打一下都不行?
但她面上满是惶恐,一进厅堂便朝吴氏跪下了。
“母亲,你且息怒,听我一言。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我,而在于另一个狐媚子啊。方才银杏姑娘也看到了,相公好端端把一个狐媚子招到府里,白日里荒淫,我岂能不慌?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相公的脸往哪搁?且又是秋闱在即,这般荒唐……我实在气不过,才去教训了那狐媚子。哪知,相公为了那狐媚子竟出手打我,我昏头昏脑之下,才错手打了相公。”
银杏也帮着腔:“娇姨娘说得没错,大少爷确实招了一个女子在府里,且又楚楚可怜的……”
吴氏一听事关重大,也便不管席娇娇了。
“你且回去,把《女诫》抄上二十遍,拿给我过目后,才许出院子。”
席娇娇郁闷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她很惶恐,怕吴氏要让丫头婆子掌她的嘴。
还好,禁足和罚抄写,她还比较能接受。
再说,她也给白芷凝上了眼药,以她的了解,吴氏不可能不对那姓白的出手。
果然,她离去时,便见银杏又要去请白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