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娇娇在晚膳前便回府了,然而,杨兴贤满心期待地向她要银子时,得知竟然没拿到。
“相公,我爹爹说了,如今他手头也紧。你都不知道,我嫡母的娘家现在出手对付我爹爹了,做生意比起之前难多了。再说,我爹爹说了,我这还是一个小妾,没有往相公身上贴补这么大笔银子的道理。”
席娇娇的话杨兴贤听明白了,他好言好语哄着:“娇娇,你还不相信我吗?这不是我才和离,怎么好马上把你扶正?秋闱在即,到时我被人拿住了这个把柄怎么办?待我中举后,一定把你扶正。”
席娇娇被玉姨娘教导了好一会,这会儿也不敢相信他,只一味坚持着,要先扶正了,才肯拿出银子。
“相公,你这是打量着我是无知不懂?你和长姐已经义绝,官府文书上都已盖章,你怎么不怕别人拿住你这个把柄?反而说扶正我是把柄?”
杨兴贤心里也很憋屈,不仅仅因为银子,也因为觉得自己像案板上的一块肉……
而席娇娇倒像个买主。
其次,今日白姑娘又登门了,他心里更属意她,希望白芷凝能成为他的正妻。
他冷哼一声,抬脚就走,席娇娇见他不再坚持,反而直接走了,“哎哎”两声,他也不停留。
席娇娇心里有点虚:“绿芝,你说相公他是怎么了?让他先把我扶正那么难吗?”
“姨娘,你可得稳住了,玉姨娘说了,不见兔子不撒鹰。这银子可是安身立命的本钱,若是轻易给了,以后能不能扶正还两说呢?”
绿芝眼见席娇娇大把的银子撒在杨家,短短时日,所有身家都没了,怎么会不急?
“你说得对,这次我可得稳住了。他若是有心,肯定会先把我扶正的!”
席娇娇给自己打完气后,又想着要哄哄杨兴贤。
“你去让厨房炖点鸡汤,到时我亲自端过去让相公喝。”
这些个争宠固宠的小手段,绿芝自然无有不依的。
待鸡汤炖好后,席娇娇却扑了个空,杨兴贤竟然不在院子里。
“你们主子去哪儿了?他脸上有伤,自然不会出门去。”
丫环婆子讷讷不敢多言。
席娇娇觉得奇怪,让自己的另一个丫头去集福堂打探一下,看是否在吴氏那儿。
没多大会儿,丫头回复说大少爷并不在。
席娇娇冷笑一声:“还能在哪儿?自然是在柳眉和莲叶那儿,这两个小蹄子,想趁虚而入。哼,倒是拿银子出来啊?”
她二话不说,带上几个丫头,要去柳眉莲叶的院子。
哪知,她也扑了个空。
柳眉不是好相与的,看席娇娇这么大阵仗,讥诮道:“娇姨娘好大的威风,比以前大奶奶在府里时的派头还要大。只是,娇姨娘扑错了方向,可不就扑个空吗?”
席娇娇逼问道:“你这话是何意思?那相公究竟去哪儿了?”
柳眉却也不再多言。她虽是通房丫头,却因是家生子,打探消息比席娇娇方便得多。
白芷凝一入府,她也便知道了。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这般不知羞耻自己送上门来的女子,肯定是之前就养在外头的。
如今见大奶奶已和离归家,这外室胆大包天,竟直接找上门来。
柳眉说得似是而非,也只是提点一下席娇娇。
她可不敢说得太明白,否则大少爷的怒火要她来承受,多不划算。
席娇娇听出柳眉话里有话,扑到她这儿是扑错了方向,那么哪里才是对的方向?
出了柳眉的院子,席娇娇又悄悄找了几个杨兴贤院子里的小丫头,给了银子才打听出来。
好啊!这边厢哄着她拿银子出来,那边厢却被外室找上门来!
席娇娇怒火冲天,恨不能马上把那个外室撕扯一番。
绿芝一看她的神色,连忙劝道:“姨娘,你可得稳着点儿。那柔媚女子惯会装模作样的,若是你太过强势,反而在大少爷面前落了下乘。”
席娇娇如今手里有银子,也是分外有底气得很。
她虽然把绿芝的话听进去了,极力压抑着怒火,却也把自己的丫头全都叫上了。
绿芝急得很,莫非姨娘想学大奶奶在府里时的作派,打上门去?
转来转去,手里的鸡汤都不是很热了,却依然被拎来拎去。
席娇娇带着好些人,直扑向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是临时收拾的,但是离杨兴贤的院子不远,让席娇娇更为气愤。
才进了门,只听到杨兴贤的声音:“白姑娘,你能找到我这,我不知道有多高兴。你知道的,我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一直牵挂着你,但是找遍了京城却找不到你……”
“哟,相公,你在京城找遍了都找不到这个狐媚子,这欲拒还迎的手段还真是高啊。她若是真有心避着你,又怎么会这般不要脸地自己送上门来?”
席娇娇听不下去了,冲上前去就一顿怒吼。
白芷凝一听原先还以为是席千悦,哪知,仔细一看并不是。
杨兴贤皱着眉:“你怎么回事儿?像个河东狮一般。女子以娴静为美,莫非你是想着要学你长姐?好不容易你长姐离了府,你可别变成那个样子。”
白芷凝如弱柳扶风般站起,柔声道:“这位妹妹是否有什么误会?”
席娇娇就受不了就是这个,这副样子,她可在玉姨娘身上瞧过很多次。
每次玉姨娘要哄着席老爷时,就是这样一副作派。
“你既不是狐媚子,做出这副矫揉造作的样子给谁看?这是我相公!你是谁?你可别说,你与我相公是朋友?朋友可不会送上门来,还独居一个院子。瞧瞧,这丫头都给安排上了……你是我相公养在外头的外室?”
席娇娇也想忍耐着,也想像她那副样子,矫揉造作地说话。但是她一看到两人的样子,就忍耐不了,把绿芝叮嘱的话都抛在脑后了。
自长姐离府后,席娇娇已经自动把自己认成是正妻,再说还有银子在手,相公又急需这银子,她哪里忍得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