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可以绘制出来保存好,你有需要的时候,就照着描出来。】
席千悦心里舒服了一些:【总算发现你还有点用处了。】
【宿主,你之前查阅的那么多资料,难道不是本系统提供的方便吗?】
席千悦一噎,不再跟它啰嗦。
这里实在太黑了,又是在地下,连唱歌都会有回声。
但是她还是试着哼几句,以减少自己的害怕,希望能尽快睡着。
可惜这是张石床,睡在上面硌得要死,翻来覆去都只觉得难受。
安静下来后,忽然在这黑暗中,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怎么不唱了?”
席千悦发出“啊”的一声尖叫:“你是人是鬼啊,可别吓人啊!”
“哈哈哈,我也不知自己是人是鬼。”
声音凄厉,真的像女鬼。
见席千悦不说话,她又不满道:“你怎么不说了?我在这里被关了很久,好不容易来了个人,快点说话!”
“你被关了多久?”
“我也糊涂了。白日里这地牢也能透下一丝光线,然而我怎么记得住关在这里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
席千悦大吃一惊:“你竟然被关了一两年?你犯了什么事儿?”
“我一个闺阁小姐,能犯什么事儿?不过是怀璧其罪。我也不知能活多久,索性便把这事儿告知你。我也不寄希望于你能往外传出消息,能把我救出去。或者,哪日,你自己都保不住命了呢。”
这话说得席千悦一寒,她不得不承认,这女子说的是对的。
说不定哪日里,五王爷便把她嘎了!
“你爱说不说,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听了。”席千悦的心情不好,语气也不好了。
“哎,你这女子,多大了?气性这么大。”
见席千悦不理她,她又絮叨着:“我叫柳冰莹,是两淮盐运使柳其道的独女。我被关在这里一日,我爹便要听从那五王爷的指令一日,为他行方便,为他筹钱财。
这样日复一日,我活得太痛苦了。我也想早点自点了断,但是,五王爷说,若是我死了,他就把我的断手断脚拿给我爹看……我爹那么大年纪了,肯定受不住。
每隔十天半个月,五王爷也会让我写下一封短信,报个平安,让我爹知道我还活着……”
席千悦惊呆了:“这个贱人真不是个人!”
“你也觉得他不是人!我爹受其摆布,做下不少错事,也留下不少把柄和证据。现在,我和爹都是为了彼此,活一天算一天。”
柳冰莹说着说着,还是哭了:“这里的日子太长了,每一个时辰,都像一年那么久。有时候,这里也会关人,但是不久后,又提出去了,再也没有送来。只有我在这里,被关了这么久 。”
她想了想,又惨然道:“我想,那些被提出去的人,应该也 是凶多吉少了。”
席千悦更加崩溃,难怪冯侧妃肆无忌惮地把自己关在这里,这样看来,自己也活不了多久了。
死人总是能守住秘密的。
“虽然之前关的那些人,我也把我的身份告知他们,这么久以来,我还是没能被救出去……但是每一次我还是会燃起希望。这一次,我又希望你能顺利逃出去,然后告知我爹我被关在这里。”
席千悦苦笑,其实这位柳小姐是个意志很坚定的人,反反复复地抱着希望,反反复复的希望又破灭,但是她依然会继续鼓起勇气去等。
或许,她是真的想再见到她爹吧。
自己比起她来,似乎不够坚强!
她连忙安慰着:“若是我能出去,一定会告知你爹,也会找人来救你出去。”
“你真是个好心人,救我就不必了,这事儿太危险。只要你能告诉我爹,我就很满足了。你也告诉他,我不能在他面前尽孝,都是我的不对。
我恨自己不是个儿子,又怨我娘不多生两个兄弟姐妹……但是,我娘已经故去了。你不知道,我爹娘的感情真好,一世一双人。有多少上峰下官要送美人给他,他都拒绝了。只要我娘,也只要我……唉,如果我是个儿子就好了。”
席千悦安慰着她:“柳小姐,实话实说,我觉得你意志力很强,坚韧不拔,比多少男儿都强。我想,你爹也是很为你欣慰的。”
“你真是有双慧眼,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柳冰莹开心起来,说话也活泼多了,“我只是悔恨,为何只对那琴棋书画有兴趣,若是我能练好拳脚功夫,便不会被掳来了吧?”
席千悦想着,你真是天真,五王爷的暗卫又不是吃素的。
“柳小姐,这点你却想错了。我可是练过拳脚功夫的,还不是被抓来了?”
席千悦和柳冰莹聊了许久,两人越聊越投机,简直相见恨晚。
直到席千悦困了,总算睡着了。
祈承运的十二个暗卫,如鬼魅般潜入了五王爷的府邸。
他们像一只只大蝙蝠,在每一个院子里探查,然后,一无所获。
五王爷的暗卫也不是吃素的,发现了其中两个人后,本以为会有好一场恶斗。
然而那两人压根就不愿斗,直接跃走。
次日,冯侧妃知道了消息:“莫非是为了席氏而来?”
“不一定。往常咱们府里来窥探的人还少吗?”
五王爷不在意的样子。
老三老六都不是善茬,京里各方势力,想要窥探他的人不少。
他目光冷凝,暗自冷笑一声,他在外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就是为了让其他人先斗。
老大老二老四,都没了好下场。
他们的下场,他自然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现在,轮到老三老六了。只要他们斗起来,他这个没用的老五,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要把那席氏一直关在地牢?”
冯侧妃有些心虚,毕竟这是她擅自做的决定。
以往关到地牢的人,都是必死的。
然而现在看来,这席氏还大有作用,说不定在关键时候,能给老六来个“惊喜”。
果然,五王爷眉头皱起:“你的脑子如今是不够用了?好端端地把她关到地牢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