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蹙紧了眉头,谁这样狂妄,光天化日行凶?他将老头扶起,老头颤抖着道谢,然后起身抖索着就往门外去。凌辰拦住了他。对门荷花厅的门口站着两个健硕的打手,老头就是被他们丢出来的,若是再这样过去,还会被打。
“你别拦我,我三个女儿还在里头。”
“我去要人。”凌辰说完就让陈公公照顾老者,自己出了莲花厅的门。许是怕吓到宁柔心和金雪,他将房门带上了。
只听两个打手的吆喝声,接着是拳脚声,很快就传来了破门的声音。一个男声坡口大骂,“奶奶的,哪里冒出来的瘪三......哎哟,救命啊,打人呐!救命,救命,来人。好汉饶命,饶命啊,饶我一条狗命吧!饶了我,饶了我!”
“尽管找我报仇,吾名凌辰,王宫的卫尉。”
听到这话,有一短暂的沉默,接着是磕头声求饶声脚步声,之后,那些嘈杂的声音就归于了宁静。
凌辰打开莲花厅的门,唤老者出门,又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快回家吧!老家在哪里就回哪里去!这些银子足够你们生活小半年的了。”
老者不敢接银子,反而是跪下了,“这位公子,真是多谢你了,我们这一路一直被人欺负,今天才算是遇到了一个好人。”
陈公公将老者拉起来,“哎,真可怜呐!”
“家里待不住,我们才到外头来讨生活的。”
老者领了银子,三个女儿又进门来道谢,盈盈下拜,风露清愁,楚楚动人。
金雪叹道,“生的这么漂亮,还这么惨!”她拉了拉陈公公的衣袖,“公公,多可怜呐,咱们帮帮他们吧!”
陈公公叹息,“我就是个老奴才,能帮他们什么?”嘴里说着,眼睛却偷偷去瞟凌辰。
见凌辰若有所思,大家便都不说话了。
这一日回到宫里,宁柔心回到花木局,得知须太后送了七个美女到了流丹殿,却被弘铭着人轰了出来。
金雪在宁柔心的房中与她偷偷商议,“这凌辰不是个呆瓜,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定会抓住的,只是他要是送了,也被弘铭轰出来可怎么办?”
宁柔心冷笑,“若是凌辰这么笨,他也不能从一个小小的侍卫擢升到卫尉了。他和弘铭在一起几年,定会知道如何才能让弘铭接受这几个美人儿。”
“柔心,你说的对,咱们就坐等消息就好了。”
......
夜半时分。
凌辰躺在床上,心里却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要将今天看到的那三个女孩送到宫里来吗?
初到春风楼时,他并没有注意。打趴那个恶棍时,三个女孩上来行礼,他这才发现她们美若天仙。
谭雨近日一直在四处打探何处有美女,不过美女是可遇不可求的,那些求来的,都是胭脂俗粉,弄到宫来只怕会祸乱宫廷。
今日这三个美女是农家少女,单纯且将来不会有母族势力的担忧,如此想来,她们是极好的人选。
可是,真的要按照谭雨说的,用美女控制弘铭吗?他和弘铭朝夕相处了几年,弘铭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他若是生在普通人家,定能无忧无虑安稳度过一生。
辗转反侧,凌辰一直到了天亮才安眠。睡醒之后,他便起床,将三个农家少女的事告诉了谭雨。
谭雨立即亲自去寻,回来之后一脸兴奋。
“凌辰,那三个少女果然美貌。我都安排好了,找了个住的地方给她们住着,又给了她们的父亲养老钱。过几日,我就将她们接到宫里来。”
“你要直接把她们送到流丹殿去吗?昨天我听说,须太后送了好几个人去,都被陛下打发了。”
“当然不能,此事得从长计议。行了,这些事就交给我吧!我会处理好的,你有空就多陪陪陛下,他瘦了很多,我怕长此以往,他的身体扛不住啊!”
谭雨说完就兴冲冲的走了,他对这三个农家少女十分满意。
......
自从得到了宁柔心的指示,广怀志就对接近乾华宫一事上了心。他时常在宋贵人面前表现,宋贵人本来就喜欢他老实,为人真诚,没有坏心眼。见他卖力表现,也乐得把他带在身边。
于是广怀志便能时常跟随宋贵人出浮香殿,四处走动。宋贵人每天都会到须太后的乾华宫去请安,两位主子闲聊时,奴才们都在偏殿或者殿外等着伺候,时间一久,广怀志果然认识了几位乾华宫的公公。
他见刘柄章刘公公最得须太后的喜爱,于是便刻意讨好接近。刘公公不觉,他是须太后身边的红人,想要巴结他的人不计其数,以为广怀志不过跟大家一样,是想讨太后的喜欢,又见他是宋贵人身边的小公公,于是也就厚待他了。
广怀志跟在宋贵人身边,虽然得不到什么重要消息,也得探得一些小道消息。比如说,太后得知卫尉谭雨送了一个美女给弘铭,于是将美女赐死,并且将谭雨调到了宫外;入秋之后节气不好,太上王弘屾忽然中了风,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广怀志将这些消息告诉了金雪,让她转达给宁柔心。广怀志的愿望很简单,他日日早起一炷香,盼着须太后早日归西。这样,他的小草就不用害怕了。
金雪将消息告诉了宁柔心,她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个谭雨真是个没用的东西,不仅没送出美女,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彼时宁柔心正在房中抄写佛经,很是无所谓,“不是还有两个吗?急什么?”
金雪一寻思,“柔心,你说得对呀,这个凌辰还挺聪明的,他不自己出面,有事也罚不到他头上。那两个美女说不定已经被安插进来了!”
宁柔心写完一页纸,金雪连忙将其挂在墙上晾干。殷勤小心,就像是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
“金雪姐姐,这几日菊花开的很好!咱们明日禀了掌事,给各宫的主子们送些贡瓶吧!”宁柔心放下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有些事情,是时候开始着手去办了。留他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太便宜他了!
金雪浑然不觉宁柔心的意思,只笑答,“好,明天早上咱们两个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