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丫头，你到底哪边的啊，你不会真想去那个破地方当可汗吧？”
听到白芨准备给神女造势的计划，周显贵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万万想不到，己方的最高统帅，有叛徒的嫌疑。
“别搁这演戏了，要是如此简单的驱虎吞狼都看不出来，您趁早回家带孩子得了。”
“哈哈哈哈，王爷说得在理，老周，我的副将老张是路城本地人，你要不让个位置？”
魏大将军当众调侃了一句，心里是说不出的舒坦。
他总算能理解那些小道传言了，在王爷手下做事别的都是其次，主要是那份舒心极为吸引人。
以往，谁都不敢拿出这个阵仗，十几万人的大行动，不但狠狠震慑了那些蛮子，也让所有边关的将士和百姓感到自豪。
这是实力的体现，是大家安全的保障。
“听说，大将军和肃叔最近都忙死了，捡了不少牛羊？”白芨跟着露出笑容，问出一个让人振奋不已的问题。
“哈哈哈，可不是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有些牛羊什么的自己走到关外吃草。末将和肃王殿下担心它们被狼给吃了，就牵进去帮人养两天，等苦主来领。”
看着这人嘴都咧到耳后根了，周显贵心里别提有多腻歪，冷笑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心有人参你们通敌。”
“呵呵，让他们参去呗，这捡羊还犯法啊？”
魏大将军悄悄往上看了一眼，心里的底气就更足了，明显有恃无恐。
也不看看这里坐着谁，敢说堂堂晋王殿下的母亲通敌，脑子坏了还差不多。
白芨知道边关都是一群苦哈哈，属于穷掼了的，也不好扫人家的兴，得意就得意吧。
她想了想，简单提了一句，“大将军，羊奶的功效是经过百姓验证的，本王没那么大本事让所有将士吃肉，以后营地里不时供应奶食吧。”
“王爷，您说这话，让我们这些人的脸往哪放？”
魏将军眼眶都红了，随后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用行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大恩是不能用言语来感谢的，王爷此举值得所有将士叩拜。
草原的汉子大多比汉军高大，很多人其实想过这个问题，怀疑和日常的吃食有关。
以前他们没有条件，现在王爷来了，虽然是些羊奶、牛奶，但那些蛮子也不会天天吃得起肉。
多一分功效，日后战场就少死几个同袍，这笔账是个人都会算。
“起来吧，原本我还怕你们不接受。
来这之前，我已经和太原府的徐知府商量过了，太原府是我小儿子的封地，他们有多余的人力去养这些牲畜，也不会被朝廷的人多嘴。”
点出利害之后，白芨把自己的饲养计划，一一向两位大将军说明。
太原府周围都是高原和大山，唯独那里得天独厚拥有不少珍贵的耕地。
这样的地方天然就是周边各府的领头羊，可以作为串联临近州府的核心，用畜牧业带一带土地贫瘠的穷地方。
“王爷，您是说，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计划？”得知养羊的地方和人手都有了，魏将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要不是男女有别，他都想以下犯上狠狠给对方来一个拥抱。
怎么会，想得这么周全呢？
觉察到两人的眼神有些怪异，白芨摆手笑了笑，又多加了一句。
“我是建议那些土地干旱的地方以后主种玉米，而玉米杆子除了能当柴火，也可以用来制作饲养牲畜的草料，白白烧了不就可惜了么？”
她本想说明自己只是个守财奴，并没有提前料到草原的局势，不具备未卜先知的能力。
但这话魏将军是不信的，就连一边的周显贵都不信。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被这丫头用可怜巴巴的样子，坑了一块牌子呢。
“丫头啊，叔替这两座大关，以及供养大军的各府百姓谢谢你了，谢谢你这么有心。”
百姓是不怕苦不怕累的，只怕没有路可以走，一旦这种养殖能成为规模，带动一套接一套的副业，这北境大片的地方都要活过来了。
看到两人又跪下了，白芨揉了揉额头，“周叔，您怎么也来这套？算了，不说这个，咱们收了好处，也得给出一点诚意，先让他们尝点甜头。”
周显贵拍拍膝盖，笑着问道：“丫头，你这又憋着什么坏呢？”
“魏将军。”白芨懒得理会这个以下犯上的，直接点名。
“末将在。”老魏也不含糊，瞬间就挤开了某个碍眼的家伙，一本正经地候命。
“听说许多部族都挺缺盐的，我手里正好有一批来自西境的湖盐，就当给所有雁门关的将士添个味吧。”
魏将军懵了，闭上眼睛又立刻睁开，几次之后终于确定，天上真的掉馅饼了。
“王，王爷，末将蠢笨，您的意思是不是，把盐送……”
他都不好意思说完，王爷真是太慷慨大方了，简直把边关的将士当家人啊。
白芨也没有拿乔，笑道：“嗯，那些是官盐，本王从人手里抢回来的，大将军记得跟户部打个招呼，多少意思一下。”
“懂，末将懂的王爷，多谢您的厚赐。”
“丫头，这批盐，是不是？”周显贵并没有因为自己开玩笑失去好处的后悔，脸上只有浓浓的担忧。
盐来自西境，又是抢来的官盐，那不就是从几大守着盐湖的部族手上弄来的吗？
他们的祖先曾经和太祖皇帝有过协议，归附中原的条件就是湖里的盐双方各得一半。
强行抢夺，现在看确实没什么，一旦将来情势一有不对，这就是洗不掉的罪责。
“不错，他们惹错了人，这只是先一批的赔礼。”白芨也很光棍，直接不瞒着。
魏将军从肃王那里听说了这事，当初几位殿下被人袭击，王爷查到的幕后黑手就是这群王八蛋。
而且抢盐的事，诚王殿下也参与了。
“王爷，既然如此，那这批盐末将不能要。”
“为什么？”
“这是给殿下们压惊用的，我们脸皮再厚也不能拿他们的东西填自己的嘴。”
不管这话是不是真心，都让白芨听得很舒服，她就喜欢心里识数的人。
“安心拿着吧，他们小小年纪要这么多盐干什么，身为皇室一族，给守护宋家江山的子弟兵们加个餐又怎么了？”
子弟兵吗？
两位大将军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明白这里面的含义之后，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暖流。
呵呵，他们这群人，除了大头兵的称呼之外，今后有了更好听的名字。
“王爷，末将能把这个说给外人听吗？”
“有何不可，你们既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也是天下百姓的子弟。”
起初白芨不能明白他们的激动，转念一想立刻就懂了。
伟人时代才有的亲切称呼，在当下的杀伤人是巨大的。
因为百姓心中，当兵并不是一个好的出路，军人也不神圣。
她不禁在心中感慨，君王时代的爱国教育，任重道远。
“这样吧，先不忙着说，本王会向陛下呈折，请他来写这几个字。”
“真的？”两位将军惊喜不已，由陛下来写，天下所有军士恐怕都要高兴疯了。
等他们稳了稳心神，白芨才点点头，“嗯，本王也正好问一问咱们的陛下，他心中交易的底线是多少，免得咱们要少了。”
听到这话，好不容易从激动情绪中回神的两位大将军，你看看我看看你，根本不敢随便接茬。
这还用问，肯定您说了算啊！
能把一个人卖出大家想都不敢想的高价，整个大兴恐怕也只有王爷有这个胃口和胆识了。
两人慌忙低头，附和道：“您说得对，是，是该问问，免得陛下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