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萧脸上红霞满天,别过脸便一口啮在他臂上。
鲜血渗湿衣裳,安朔却连眉头也没眨,只在她送松口时一把钳住她的下颚,凑近了打量这张精巧又尚带稚气的花容。
那眼神分不清是欣赏,还是玩味。
“警告过你了!”
他缓缓凑近黎萧的脸,鼻息落在黎她唇边,吓得黎萧身体轻颤。
——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你?他可是长安有名的风流浪荡子,府里养了那么多歌姬舞娘,平康坊多少粉头心心念念盼着他,还有那个不知怎么死的黎小姐……
黎萧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只手已经悄悄摸上了头顶的珠钗。
“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安朔的语气似笑非笑,松开黎萧自退了几步。
——算你识相。
黎萧以为虎口脱险,只想将眼前这轻薄风流的大声斥骂几句,可话到唇边却生生拐了弯。
“初寻,替我送少将军回去!”
梅初寻应声出来,见两人抱在一起,转头又回屋去了。
黎萧狠得牙痒痒。
另一边,安朔却拉过她柔荑往院外走,说:“夜色正好,陪我去清圆渠赏一赏墨荷。”
黎萧似乎不大情愿,拖着步子似千斤重。
安朔将灯笼打在她面前,果然见到眉目紧缩,满脸戒备。
他有些无奈。
“吹吹夜风能醒酒,昨晚的事儿难道不与我做个交代?”安朔又带着几分玩味,“还是雪衣觉得,屋里说方便些?”
提到昨晚,黎萧心虚,几步抢在前面,一个劲儿把安朔往风大的位置拽。
可她夜里不认得路,带着安朔东走西窜。安朔却也不恼,任由她带着吹冷风,后来实在被她绕路的本事折服,便将灯火往她手里一塞,顺手便将人打横抱起自往南阁子去。
黎萧当时就慌了。
“你要闹自回你的临渊斋、南阁子裹了被子闹去,做什么要带上我?放我下来!”
“嚷,叫整个府里都听见你嚷去。”
黎萧又低声抱怨:“借醉发难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以为,我若想发难,需要借酒?”
她被怼得无话可说,气愤地抖出方才藏在袖间的珠钗抵在安朔项上,恨恨道:“有种你尽管试试!”
安朔停下脚步,“闹。”
眼看着还有几步就穿过夹道到清圆渠前,他将去黎萧放下,电光火石之间夺了她的珠钗扔出数尺远,逮兔子一般钳制住她双手,径直将人摁在墙上恣意亲昵。
“一早叫你安分些偏不听。这种把戏……玩儿一次两次……就行了,回回都让着你……真当我没脾气?”
黎萧奋力挣扎,却只能被越抱越紧。
安朔的力气显然她这个养尊处优的女子大得多,身躯也耐揍得多。
——你以为他真的在乎你?他可是长安有名的风流浪荡子,府里养了多少歌姬舞娘,平康坊多少粉头心心念念盼着他,还有那个不知道为何而死的黎娘子……
黎萧吓得泪流满面,空气里到处都是安朔身上浓烈的酒味,如同上游泳课时被池水包围般失重、无力,无处可逃,最终只能一个劲儿哭求说她错了不该犟嘴,说她以后万事都会顺遂,求安朔放过她,求安朔住手否则会恨他……
那声音里愤恨又绝望,混着清冷的夜风吹进人心里,直教人心底越发烦躁。
他索性吻了上去,将她的哭喊,眼泪,都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