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植又说:“对了,还有一事。按时间算,我商会船只‘华夏征程号’,应该入贵港口来接我了。只是我那船长性格暴戾,真怕他惹了什么祸。还请王子殿下派人询问一下,如果到了,我也好随船回国。”
拜里米苏拉王子心说:还怕惹祸?已经惹了呀!那船!那炮!我十艘战船都打不动!你们肯定故意的,故意的!
拜里米苏拉拍一下脑门,站了起来,恭敬的说:“不知上使驾到,恕罪、恕罪!我这就派人询问贵船只到否。还请上使坐下说话。”
简植坐下,捶了捶自己的腰说:“我可不是什么上使。这次来,纯粹是以个人的身份拜访。”指了指装船洋的箱子“一点小礼物,请王子不要嫌弃。”
拜里米苏拉道:“不敢不敢,不知那爪哇岛上派的何人朝贡?”
简植:“那人名字太长,记不住。好像是叫什么‘息里八达’的人。”这个息里八达确有其人,简植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是拜里米苏拉知道。这人是哈奄·武禄王座下第一宠臣,是相当于国相一样的人物。
拜里米苏拉又道:“不知他说了什么?”
简植:“那人个子不高。虽然穿金戴银,可是满嘴喷粪。说什么三佛齐王国横征暴敛。对内严苛,对他国亦是虎视眈眈。倚仗自己国家的地理位置优势,每每欺辱他国的贸易船队。南洋苦三佛齐久矣!还说,贵国王室成员强抢民女,最爱看寡妇洗澡,对治下初婚女子行使初夜权……,他求我大明帝王,出面调和一下南洋局势。也好让南洋众生灵,有一个活命的余地。”
初夜权的事儿是欧洲的,不是这里的故事。简植不管这个,反正这些话,都是满者伯夷的使者骂你们的,跟我没关系。是事实也好,是诬陷也罢,你们又不能找满者伯夷的人对质。不管他们承认与否,拜里米苏拉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话的真假。
简植离开城主府时,拜里米苏拉一直送到府门外,一再拜托简植:回国后,一定要向大明帝王禀明,不久之后,三佛齐王国将派使者朝拜大明帝国君主。
拥有广阔大陆的大明帝国,对南洋岛国来说无异于庞然大物。简植笃定,拜里米苏拉王子不敢轻捋虎须。
嘱咐过刘禹注意事项之后,简植回到华夏征程号上,准备启航。刚回到舱室,巴林旁港口的管理人员就登上了船。港口官员表达了最真诚的歉意,说已经责令那支身毒国的船队,以后不得在巴林旁港口停靠。并附上一小箱金器、一小箱南洋珍珠、三株珊瑚,作为对华夏征程号受损的赔偿。
在渤泥国购买燃煤,加储淡水。华夏征程号直线驶向台湾海峡,简植准备取道台湾海峡去石见。
中国的南海广阔靓丽,很少有惊涛骇浪的出现。起伏的海波,让华夏征程号轻微的左右摇晃。蓝天白云、明亮的光线。刚出底舱的简植,心情既平静又愉悦。
刚才在底舱,十二台串联蒸汽机中有两台出现异响。首饰匠人打造的压力表,指示排气管道出现增压现象。底舱轮机水手请示蒋作恩后,华夏征程号停机,漂航进行维修。
简直与作为技术主管,一同随船的魏铁匠下底舱查看。故障是蒸汽机缸体磨损,导致蒸汽泄漏,损失了动力。铸造的连杆,也磨损严重。
曲轴连杆可以用牛脂进行润滑。而蒸汽机的活塞,只需要蒸汽本身润滑就是可以的。现在出现故障,明显是因为铸铁材质不过关引起。魏石安表示回去还要试验更好的铸铁配方。维修水手准备更换缸套和活塞,但这样需要很长时间。简植命令,拆掉问题蒸汽机的曲轴连杆。只使用十台蒸汽机继续行驶,等到港后再维修。
蒸汽机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改进,不过这不能影响简植的心情。魏石安和他的徒弟,还有简植的学生们,对能产生动力的蒸汽机简直就是狂爱。对能改进蒸汽机,更是狂热无比。只要提点几句,匠人们就能用一双巧手,打造出无尽的可能。
南海上并不寂寞,总是会有船队从身边经过。只是他们对日月商会的大船明显的怀有畏惧之心,都远远的绕行。
按照另一世的记载,中国南海的面积有三百五十万平方公里。而地中海的面积,只有二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如果用战争频率来比较的话,南海比地中海更要和平一些。而且南海气候适宜、物产丰富,更有往来商贸得天独厚的便利条件。
南海,更应该成为海洋贸易的起源地。而不是另一世认定的地中海。
这一日,船行平稳。按照计算,船只马上会进入台湾海峡。离刺桐城,也就是泉州港不远了。这时,主桅杆上了望手发出信息:“东北方向,有大量船只集结,约二百艘。船型驳杂、大小都有。”
蒋作恩来到简植身边,询问是靠近查看,还是直接到刺桐城补给。因为如此大规模船队,有很大可能,是海盗行动前的集结准备。
简植:“可是倭寇?”
蒋作恩:“现在还不知道,得靠近看看。”
随着船只慢慢靠近,简植和蒋作恩的望远镜里,都出现了对方船只的影像。大的福船有十多艘,按人的高度判断,船长大概三、四十米。小船就庞杂了,连海鳅都有。蒋作恩说:“看衣服和发型,有倭寇也有咱们明人。这边的海盗就是这个样子,明人和倭人掺杂在一起。主要是明人不想背负抢掠本土乡亲的骂名,让倭人冲在前面。就说是倭人抢掠。”
简植:“还有这么干的?”
蒋作恩:“这些明人海盗,本就是大明沿海的人。有一些是方国珍的原部下,有的是张士诚的原部下。还有一些是生活所迫,或是与人结仇,被逼下海的普通人。讲究些的人,不抢自己的村子。不讲究的,连自己的村子都抢。”
简植想了一想说:“靠近看一下吧。沿弧线绕到上风口去,我要对他们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