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玄幻师祖慢悠悠地问，语气里不乏威严。
其实他心如明镜，苏沫今日胡闹不只是在报复当日吴欢的逾矩，也是想借此立威。
桑丘门中的不合之相就像一块早已化脓的疮疤，必须尽早挑开来，挤出其中的脓血，否则整条胳膊都会烂掉。
挤掉脓血的过程虽然很疼，但是所谓“不破不立”。
玄华唯一担心的是苏沫如今根基未稳。
她有没有彻底挤出伤疤，是一回事；能不能使得破碎的口子重新愈合，又是另一回事了。
“师祖，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吴欢师叔，何众位西剑堂的同门都觉得苏沫尸位素餐。那不如，这掌门我不做了，你们谁愿意，谁来做。”
说完，苏沫便把象征师门传承的无涯剑拍到按上，伸手向吴欢递去。虽未言明，可这意思却看得西剑堂众弟子义愤填膺。
仿佛是他们在逼宫似的！
对面座上，吴欢一双眼睛瞪得斗大。
绿狱，听潇竹舍
“哈哈哈，你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既不情愿，又不得不双手把把剑捧还给我，哈哈哈，真是大快心人！”
苏沫躺在蓝雅的凉床上，乐得满床打滚。
自当上这便宜掌门之后，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怀大笑过。
“你怎么知道他不敢奈何我？你不知道，当时那阵仗，差点儿吓死我了。”
笑完之后，苏沫直起身来问蓝雅。
少女呼啦几下收剑回鞘，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便坐在她对面牛饮苦茶。
“他当然不敢动你。你那师叔有两个弱点。只要你照着他这两个弱点打，包你接下来能在桑丘呼风唤雨。”
“这么神？快说说，快说说。”
“第一就是傲。”“听说当初掌门之位落到你身上，是因为你那师叔对先洛掌门进了言。可他那么傲气的人，即便扶持你坐上掌门职位，定然不会甘居人下。所以他既要扶你，又要打你。”
“为何？”
“因为这桑丘除了你之外，他再也找不出另一个能调服众口的傀儡掌门。所以，就算他在看不惯你，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必须留你占稳掌门之位。而且只能是你。”
“为何只能是我？”
“因为你除了名分正以外，还比好欺负。”
蓝雅净爱说些大实话。
苏沫气闷了好一会儿，这才问：“第二点呢？”
“第二是诡。”
“怎么听着不像缺点，反而像是优点？”
苏沫狐疑道。
“即是优点也是缺点。吴欢此人行事诡谲多变，但诡的前提就是事先不能被人察觉他的意图，否则就没有神秘感了。”
“所以，他针对你的每一步棋，都只能从暗地里走，而且要找最出其不意的角度下手。”
“所以，我得试试小心周全，不被他抓到错处？”
苏沫说完立即颓丧的趴桌。
“可只有千年做贼的哪有千年防贼的？再说你看我，我像是那种做事百密不疏的人吗？”
蓝雅笑笑。
不错，有自知之明也是种难得的优点。
“我没叫你时时提防他。好比一艘，当它还是一艘好船的时候，时时要受风浪袭击，就不得不小心航行。可当它已经破洞百出而沉入海底的船之后，它反而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懂了吗？”
苏沫闻言忽然眸光大方。
她望着蓝雅的神情忽而肃穆，又敬畏。
“姑娘，你这么狡诈，你师父是不是比吴欢更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