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是谁。总之料理吴欢势在必行,就问我说的话,你听不听吧?”
蓝雅还挺桀骜。
不知为何,苏沫忽而有种被大佬骗来当小弟的感觉。
“你这么厉害,还被我师兄关进‘绿狱’。”
“被关进‘绿狱’不正说明我厉害吗?”
蓝雅一点儿不脸红。
可仔细想想,她说这话好像也没错。那空翠湖下沉底喂鱼的,从前哪个不是为祸一时的大魔头。算起来,蓝雅还算他们中最有人情味的。
“要不是答应了观为之,你当姑奶奶放着外面的好日子不过,在这儿给你当狗头军师?”
“啥?”
苏沫走了神,没听见蓝雅这声腹诽,她也假咳了几声,假装自己没说过。
“这样,你附耳过来……”
桑丘前山,净庾室外虫鸣鸟叫。这是玄华祖师在山度过的第六十九个盛夏。
往前六十九年,曾经历过无数次桑丘内乱,可两派一向是因为大事上意见相左,才导致了分歧,从没想今天这样为了私事剑拔弩张。
就在这暴热的天气里,人人倒息了一口凉气。
不为别的,就为苏掌门当着众弟子的面,打了吴欢一巴掌。
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现在还印在吴欢的老脸上。
玄华祖师见到跪在他两边的人,心里暗笑,面上却还是仙风道骨的模样。
偏生苏沫那个小促狭鬼,一进门便先占了玄华左手的位置,使得吴欢只能坐在右边。
他左脸上那五个手指头印便赫然对着玄华祖师这一面,躲无可躲,藏没处藏。
如此屈辱,对吴欢而言,与被人扒了衣衫扔到大街上展示无二。
“算起来,小吴还教过你几天功课,可以说是你的师长。沫儿,你为什么对师长如此不敬?”
玄华祖师问道,然后一把拍飞了苏沫才吃了半口的糕点。
从她坐下以后,看茶吃糕,面无愧色,实在是不成体统。
“哦。没有原因。就是想打人了。刚好碰到师叔。就打了。”
“混账!”
吴欢闻言暴起,抽出身旁的利剑便指向苏沫。
“坐下!”
“老师啊!你看她这样子!她还像个掌门吗?”
“我让你坐下!”
吴欢没法,这才收剑回鞘,气鼓鼓坐在位置上,把脸别到一旁。
门外还跪着西剑堂,和其余三堂弟子。
因为北剑堂主管分舵事宜,少有弟子在山,东剑堂速来立场不定,所以真正属于苏沫的人手,其实只有洛顾禅在南剑堂留下的老人们罢了。
西剑堂的弟子大多是些年轻弟子,二十出头,血气方刚,跪满了净庾室外三十六级台阶。
师傅受辱,便如同打了他们的脸一般,弟子们一个个将手按在剑上,好像随时都能开战。
而对面南剑堂这便,稀稀拉拉只有十来个人,平均年龄六十都在以上。
年龄高并不代表本事高。有点儿本事的桑丘弟子,但凡混到这个年纪,不是进了长老会,就是归隐山林了。留在南剑阁的老人,纯属因为山上福利好。
见外面西剑堂的弟子个个目露凶光,这时候苏沫才淡淡开口。
“往日不是都说本掌门仗着有观大首徒撑腰,便诸事不管,成日胡作非为吗?”
“今日姑奶奶就告诉你们!没他观左撑腰,姑奶奶照样胡作非为!”说完她便把手中茶碗狠狠掼在地上,碎瓷渣四散飞溅。
堂上气氛立时变得森冷。
苏沫面上霸气侧漏,豪情万丈,可心里却虚。
额滴天爷啊!这杀气!蓝姑娘给她的剧本,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