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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老四回到家里,酒仍没下去,他晚饭也不吃,美美地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他很晚才醒来,浑家早备好了汤水伺候着。

他洗了脸,浑家又用木梳沾着水为他梳头,替他结辫子。

梳洗已毕,他胡乱吃了口点心,然后往牲口棚里去叫伙计,那里面住着一个年老的雇工,每夜都须起来照看牲口。

李老四大声问:“老憨头,牲口可喂好没?”

老憨头忙殷勤地答道:“爷,您放心好了,夜里骡子加两遍料,耕牛加一遍草,夜夜不空。骡子今早晨草料里又加了豆饼!”

李老四很满意,嘱咐他给骡子套上鞍辔,说今儿还要出门。

原来他见妹婿的画确能换钱,家中尚有三幅卷轴,那都是大幅的中堂,是他求来的;另还有数张未经装裱的条幅、斗方什么的,那是他从墙旮旯“捡来”的。

他看着这些东西,又瞧瞧已装裱好了的中堂,眼神发直。

那天求画时他说的明白:一幅卷轴赠给乔向廷,另一幅赠给岳父大人,自己只留一幅。如今他却犹豫不决起来,心里揣摩:昨儿那几幅竟卖了三四两银子!如今这么大的三幅中堂,都是已然装裱好了的,可知是他夫妇心爱之作,又将价值几何呢?

他越想越舍不得,一直盯着这些东西发呆。

他把那三幅卷轴卷起又展开,越看越舍不得出手。

思之再三,后来他灵机一动,便将卷轴卷起收好,然后又抱出捡来的那些草稿,从里头抽出两张条幅来,叠好了放进褡裢里,骑骡子去装裱店里装裱,嘱咐店家好生裱糊,他七天后来取。

店家主人乍见了他的画,眼睛也为之一亮,嘴里应着:“好咧您呐,放心吧,这样的好画,不劳吩咐,自会小心装裱!”

李老四笑了笑,记账走人。

七天以后,他带着两幅新装裱的书画,来到岳父家里。乔广善见画大喜,叫屋里人都出来看,大家赞不绝口。

李老四请老泰山从中挑一幅,说剩下的送给乔向廷。

乔广善说:“向廷那孩子重孝在身,一向不曾出门。想当年他救了咱家的急,我正想替他解恼呢。正好贤婿拿来这么好看的莲花图,他看了必定喜欢。再者,你知道他屋里人叫做什么?呵呵,恰巧叫做依莲!这一幅莲花,正好应景!让他依傍着鲜艳的莲花,别再念叨那故去的枯叶才好!”

李老四听了,连连称是。

乔广善便唤账房先生老田进来,要他去给乔向廷去送画,顺便看看他在家干嘛呢,嘱咐说:“要是他还那么悲悲切切,你就先回家来;要是缓过神来了呢,你就说我替他解恼,到邻村酒肆里喝一盅。到时从咱家门口走,你家来告诉一声,我再请两个人去陪他。”

老田答应一声去了。

这就接上了前文书说的老田拜访乔向廷的事。老魏先接着他,领进大门,冲垂花门内喊“东家”。

可巧乔向廷这天刚拿定主意,要去拜访油坊里的师傅,请回来开作坊呢,听了族长给自己解恼的话,忙再三致谢,又以请师傅为由,婉拒了。

老田见请不动他,只好回去告知东家。

老田回来时,李老四正在堂屋里跟岳父商量一件“好事儿”呢:原来,他曾攀过亲的张大户,前些日子捐了个六品的出身,年纪轻轻竟做到了漕运衙门的主事,虽然不是个坐堂的官,然而对外说也就是位道台了。而漕运总督刚好署理河道衙门,且与贝勒爷是熟识的,张大户便求金老爷为他写了个帖子,携重金拜谒漕帅。漕帅上任以来,也知道他这主事的名字,只是并无私交,如今见他携重金来拜,心知他果然是个晓事的,遂引以为心腹,还委他督办修固河堤的肥差。

李老四听说了这件事,自认为凭着大姐夫与张大户是本家,托他揽下修河堤的工程,是十拿九稳的事,只是苦于无进见贽礼——这绝非小数目所能及的。他与岳父商议,想动用老泰山的家私,筹措个千儿八百的银子,拿去疏通关节,待揽下工程来,金山银山可就搬回家了。可乔广善自从他承揽军粮的生意失败以后,对托门路揽工程再无半点兴趣,当即拒绝了这位“贵婿”所请。李老四心里有些怨憎,只坐在那里发呆。他很惋惜内弟乔金宝不在家,不然以他的精明,肯定会支持自己这个动议的。——此时乔金宝已长成一个精明的小伙子了,常去外面交游,见识要比他爹多一些。

翁婿二人正呆坐着,这时老田就从乔向廷家里回来了,说乔向廷受领了字画,却不愿赴宴,又说了乔向廷拜访师傅开油坊的话。乔广善答应一声“知道了。”老田退了出去。

李老四听说乔向廷去拜访油坊师傅,一下想起他家的那两处作坊来,觉得好笑,心说:“就那破烂房子,还开什么作坊?”

他忽然想起原主人乔慕贵来,心道:“他是由奢入贫的人,穷急了自然想翻身。他虽已败家,可他父兄却是巨富,当年那桩军粮的生意,据说他家足足赚了上千银子!今儿要跟他说起这桩修河堤的生意,备不住他父子会感兴趣呢。嗯,若他家感兴趣,就能筹到银子,那就可由自己牵线搭桥打通关节,一旦揽到工程,都能发一笔横财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下豁亮起来。可有什么因由去找到乔慕贵父子呢?这也是个难题。若冒然去说,因与他家积怨甚深,人家也不相信啊!

李老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主意来。

他正坐立不安呢,老田突然又进来说:“乔向廷来访。”

乔广善和李老四很诧异,心说请他他不来,这时却怎的自己来了?

因乔广善十分敬重乔向廷的人品,忙出门降阶相迎。这时乔向廷也就进来了,身后还跟着开染坊的乔向宽。大家见了礼,乔向廷先向乔广善道谢,说前番家里的事让他老人家操心了。然后看了乔向宽一眼,乔向宽便忿忿地替他讲了两件事。

乔向宽对族长说:“向廷老弟这些日子守孝,外头的事不大理会。这不,今儿他去拜会油坊里的师傅,想请回来主持榨油,可人家说什么也不答应,这个原也怨不着人家什么的。可让人生气的是,向庭老弟去油坊里看看时,不想通向作坊的路都被掘了,原是能通马车的,进料、出货都方便,而中间一段被啃得只剩了个田埂了,还故意挖了许多坑,别说通车,就是行人挑粪,稍不留神就会踩空,歪进田里去。两侧的田是乔慕贵家里的,左侧是乔大乖租的,右侧是他自家留的,去作坊只这一条路。多少年来中间一直是条大路,如今别处好好的,就到他这里搁不下脚丫子了,好似丫丫葫芦的丫巴腰儿,你说气人不气人?求族长开了祠堂,主持公道:自古铺路修桥,是行善积德的事,没听说掘路挖坑的。”

乔广善睁大了眼睛,问:“还有这事?我许久不出门,也没人来和我说,我竟不知道这事呢。”

乔向宽说:“人家谁敢来说?乔慕贵是个地痞无赖,打起架来不要命,又入了黑道的,街坊邻居谁敢吱声?”

李老四忙问:“如今你可知乔慕贵那厮在哪里混?他家老爷子从城里搬回来没有?”

乔向宽说:“听他家的家人来喜说,亨爷带着家里那小妖精,在城里住了些日子。如今他屋里的老货终于寻思过点儿来了,觉得这么下去自己反倒人财两空,便把他俩请了回来,如今都相安无事了。至于他家在道上混的那个瘟神嘛,咱知不道。”

老田却笑道:“说起亨爷,我今早晨出去溜弯时,在村头遇见来喜了,他正冒冒失失地往村外赶。我见他走得急,就问他干嘛去呀,着急忙慌的!他说是去搬先生。我还道是他东家的牲口病了呢,问他是去请王兽医呀还是赵兽医?他呲呲牙说:‘请什么兽医?是老东家身子骨儿不舒坦,要请个老中医来把把脉。’”

乔广善听了,默不做声。

李老四故作大惊小怪地说:“哈哈,俗话说‘女人的腰,赛钢刀。’亨爷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却娶个小的放在身边,她夜里能不缠磨他?有身边人敲骨吸髓,他面子上虽油光水滑,怕是里子早已穰了,不跑药铺才怪呢!”

老田哈哈一笑。说:“亨爷倒是想得开!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这辈子逍遥快活,也算是个风流人物了。”

乔向宽却鄙夷地说:“风流人物?哼,那还倒是数不着他,他家那瘟神才最风流呢,镇上也好,城里也罢,烟花柳巷他早逛遍了,——据说他爷俩也曾在那地方撞见过,只好装作不认识,互相遮着脸走开。哈哈,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

“嗯哼!”就见乔广善把脸一沉,干咳了一声,众人登时闭嘴,再不敢说这些有伤风化的事了。

李老四见乔向廷一直沮丧着脸,又想起他开作坊不顺心的事来,便劝道:“小员外,你不必这么烦闷,他乔慕贵是个地痞无赖,横竖不拉理,这个谁不知道?有事找他爹说去也就是了!”

不等乔向廷搭腔,乔向宽先皱皱眉头说:“只怕他老子也管不了他。再说,他即便管得了他,你以为亨爷就是个好东西?他儿子的那份歹毒,只怕随根儿呢!”

乔广善和老田都点头。

这时李老四却拍拍胸脯,大包大揽地说:“这事包在我身上,由我去说!再个,我正有件事想要去找他商量……”

这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外头有个小斯进来说:“乔向廷员外家的长工老魏来了。”

乔广善笑着说:“今儿怎的了,我家这些日子门庭冷落,今儿却不断上人,呵呵。”他随口说了个“请”字。

老魏气喘吁吁进来,先见了礼,说:“东家叫我好找。我留在那里跟师傅唠嗑,后来俺俩说话投机了,他才告诉我,他之所以不愿回作坊里做事,原来都是乔慕贵背后搞的鬼!”

你道底事如何?原来,自从乔慕贵把作坊赔给乔向廷以后,他心中就埋下了十二分的怨毒。然而那时他已不名一文,实在无力对抗如日中天的乔向廷,只能暗发毒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夺走我家的产业,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吃进去的,以后就要他怎么吐出来!”他于是去找田三爷商量,田三爷知道这个乔向廷已结交了官府,那时若动他,就太过显眼了,只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事须从长计议。”

田三爷又带着乔慕贵,干了一票打家劫舍的勾当,大家分了些钱,又隐去了。乔慕贵腰里有了钱,又回村里显摆。

乔大乖一见到他,就像挨了打的狗找到了主人,可怜巴巴的,还抱着他的大腿淌眼抹泪。乔慕贵安慰他说:“世事总难料,谁也难免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从今儿起,你还跟着我,赶明儿给你另娶个好的当媳妇。”他还承诺他租种的那块田免田租了。

乔慕贵很心疼赔给乔向廷家的两处作坊。这半年来因乔向廷家里摊了白公事,一直没有开业,倘若他恢复了精气神儿,大张旗鼓地开了张,红红火火地干起来,那就更打自己的脸了!为此,他心里琢磨了不知多少回,千方百计阻挠他开张!

首先是釜底抽薪之法,他带着一帮闲汉,去原来的师傅家里恐吓,说:“谁要敢留在下家干活,谁就甭想过安生日子!”还把尖刀插在人家门框上,留个记号。吓得师傅磕头作揖,信誓旦旦地说:“俺要另谋高就呢,不会去他家干活!”他听了这话,才带人扬长而去。

其次是拦腰一刀之法,因那两处作坊位于村外,只有一条大路相连,而那条大路恰好穿过乔慕贵田地之间,他从两侧把路啃了,车马不通,他如何进料,如何出货呢?

这些行径,很多乡邻都看在眼里,却是敢怒不敢言。乔向廷自顾守孝,老魏忙里忙外的,也都没去作坊里看。如今要开油坊了,才遇到了这些糟心事。

大家听了这些事,不待乔广善说话,李老四先就气哼哼地骂起来,口口声声要去找乔慕贵兴师问罪——其实他生气是真的,想找乔慕贵家里人谈生意也是真的。

乔广善担心他是个外村人,插手本村的事不妥当,李老四却说:“我是这一片的保甲呢,管着好几个村子,大事小情都能问得着!”

乔向廷也巴不得地保老爷出面呢,那就省了乡邻之间怄气,于是连连点头。

乔广善叹口气说:“唉,也是巧了,今儿你兄弟金宝不在家,昨儿我打发他去东乡找人劁猪去了。要不然,让他去请了广亨兄出来,大家一起找个地方坐坐,再合适不过了。”

乔向廷登时想起族长替自己解恼的事来,心下一动,连忙说:“就是呢,先考公事上,大家都操心受累的,我正要请诸位去酒肆里坐坐,聊表心意。此番正好,请了他出来,咱去溪边酒肆里喝闲酒,边吃边谈吧。”

乔广善早就打算请客的,再三说还是由他做东才对。乔向廷见他诚心诚意的,又加上自己心里有糟心事也就不再与他争了。

乔广善一面让李老四去请乔广亨出来吃酒,一边又打发老田去叫本村的孟达礼作陪,说:“孟老夫子读书明理,又是个外姓人,正好说句公道话。”

他俩答应一声,分头去了。

欲知李老四能否请动乔广亨,且待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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