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却注意到了刘买,见他毫无礼仪,如此出乖露丑,不由得付之一笑。刘买感觉有人在注视他,抬眼见到晁衡,不禁咬牙切齿,他并未认识自己的错误,而是深深地怨恨着。若不是此人,自己太子之位怎会被父王剥夺。若不是此人,今日在父王身边的应当是自己。若不是此人,今日的自己是何等的荣耀,父王千秋之后,整个梁国便会由自己掌控。如今这一切全因眼前此人,而成泡影。
梁王见晁衡的目光不对劲,顺着其目光,见到刘买。刘买吓了一跳,赶忙换上笑颜,端起酒杯,径直走到梁王面前,谀媚道:”买儿恭贺父王,成就今日之功业。“梁王虽厌恶其,但也碍于在众臣面前,不好不顾情面,只是冷冷道:”今日之功业,皆因晁将军奋力而为,你若是有心,当敬晁将军方是。“
刘买听闻,虽心有不甘,但亦无法,只得转向晁衡,还未等其开口,一人磕磕碰碰地走到刘买近前,打着饱嗝说道:”王兄何须敬得此人。其未在时,睢阳城不也安于盘石。当日破敌之时,其亦不知在何处。“又轻蔑地讥笑道:”其虽说是断叛军粮道,可是又有谁人见得。尚未见其立功,却听闻其兵马俱损,亦被叛军擒获。后却又孤身一人狼狈而回,捡得些现成功劳,占为己有。还无端在此卖弄,真不知其如何失得兵马,还是有何见不得人的勾当,亦不可而知。“
此人是梁王的长女砀县郡主刘婖之夫,睢阳城门禆将孙迟。此人平日里本就为人乖张,虽有些勇猛,但与同僚间不睦,因此同僚间背后皆称其为孙子。只因其族在梁国势众,梁王虽不待见,但看在长女刘婖的面上,只给其一城门禆将的小职。
此人在坚守睢阳城时,亦曾身先士卒,受了些伤,得到梁王的褒奖,从此更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今日里本就因梁王将功劳尽归晁衡,心中不服,便依仗酒后,将悖言乱辞当作矢言,大吐一番。
殿中之将,有一半之人是晁衡棘壁营的属下和程不识的部将,众将听得,岂肯罢休,无不愤然而立,皆按住剑柄,怒目而视。殿中之将,即便不是晁衡的属下,也都停杯罢箸,俱面露忿忿之色。
梁王示意众将息怒,暂且坐下,但众将皆不从,梁王无奈,只得用眼神求助晁衡。晁衡安抚众将坐下,众将这才服从,虽坐下,但都面露不善。梁王顿感心惊,转而愤怒地一脚踢向孙迟,梁王本就武艺不凡,再加一气之下,脚上之力便大了些,将孙迟踢得就地翻滚了两圈。孙迟一嘴鲜血如同箭势,狂喷而出。
梁王犹嫌不足,拨出随身玉剑,大步上前,以剑指着其胸膛,斥责道:”晁将军威名,即便叛军闻得亦是惶恐不安,屡次设计加以陷害。你只出得蚍蜉之力,亦敢狂妄。今日若不以你杀一儆百,寡人何以服众。“孙迟此时已酒醒大半,吓得面如死灰,只是无力起身,虽仍在吐血,但还是不住告饶。
梁王哪肯轻易饶他,步步紧逼,眼看剑锋已到其胸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