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韶九陪着钟大夫人有小半个时辰,采薇进来回话,“主子,万庄的杨婶子来了。”
丫鬟端来水给季韶九净了手,和钟大夫人说了一声就走了。
张婶子正陪着杨婶子说话,杨婶子这次来也给院子里相熟的的几个丫头们带了庄子上的瓜果。
季韶九一进院子,杨婶子忙上前请安,“给主子请安,奴婢这次是受万庄头托付来的。”
又笑道,“万庄头特意的装上些菜蔬让奴婢送过来。”
“桃花娘还绑了两只老母鸡过来,说留给您炖汤养身子的。”
季韶九和桃花签了三年用工契,如今在厨下做帮厨。
桃花刚进府,季韶九问她可想学个手艺,京城各府厨下用的都是厨娘,桃花要是能学个三两年,起码以后生计绝对没问题,就是出府也有立足的根本。
桃花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她对季韶九是绝对的信服。
季韶九笑了笑,“庄子上的人太客气了些。”
边说话边进了正堂,让杨婶子坐下说话,紫苏笑呵呵的端上一碟子吃食。
“婶子好久未回府了,您尝尝这是厨下新做的糕点。”
采薇又送上来两盏茶,“天气热,婶子解解渴。”
杨婶子微微欠身道谢接过来,一大口就喝光了,天气热起来,天刚刚亮,她和当家就赶着马车来了。
为了方便程松在庄子上出行,季韶九特意让他置办了一辆马车。
缓了口气,杨婶子才开口说庄子上的事儿,“院子周围按您的吩咐都规整好了,奴婢当家的还特意把院子后面的围墙上插上铁痢疾,轻易不会有人敢来攀爬。”
季韶九点点头,“程大叔是个细心人,办事我自然放心。”
得了夸奖杨婶子嘴巴笑不拢,她对现在的状态十分的满意,在府里为奴做婢的哪里会有庄子上这么的舒心?
她去庄子上走一圈,庄子上的妇人们哪个不笑脸相迎的叫一声杨嫂子,他们一家的地位极其的受人尊敬。
这种超越银钱的精神愉悦感都是原来不曾体会过的。
杨婶子捡了些庄子上的一些趣事说,尤其前几日庄子上有嫁姑娘的,听说了季韶九前阵子给庄子上的出嫁女撑腰,那两户来过礼的又额外添了东西。
杨婶子说她把之前季韶九赏给她的布匹分了两半给两个新娘子送去做礼。
听说是将军夫人赏下来的,三日回门婆家带来的东西都丰厚极了。
季韶九弯弯唇角,“不过举手之劳竟还有这样的好处,杨婶子考虑周到,既如此以后庄子上凡是出嫁的姑娘,都送上份压箱礼,能让婆家高看一眼,也是她们的造化。”
“这账目做好回府支银子即可。”
杨婶子立马起身福礼,“还是主子心善,以后庄子上的闺女们有福了。”
说完话,杨婶子还有赶着回庄子就告辞了,留下一个包袱,是给桃花带的,又找油纸包了碟子里的点心都给杨婶子家的小女儿带回去。
紫苏和张婶子送杨婶子出门,让石文石武帮着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青黛收拾了残茶,季韶九摇着扇子在廊下吹风。
庄子上的事儿安排妥当,只等万庄头让青壮年们操练起来添一份保障!
午膳是院子里的粗使婆子去提的,八菜一汤,有鱼有鸡还配着白米饭。
菜碟子再小,季韶九也吃不下八个菜,吃了八分饱,剩下的让青黛她们分了。
夜短日长的,季韶九中午会小憩一下。
散了头发,红豆守在一边扇扇子,床脚下摆了冰鉴,空气都凉爽了些,季韶九就昏昏欲睡了。
似睡非睡间,有婆子急匆匆进了院门,急切的嗓音尖锐刺耳,“快回禀少夫人,老夫人腹痛难忍,晕过去了!”
守在门口的青黛采薇立马神色一变,老夫人出事耽误不得,青黛扔在手里的针线快步往内室走,“婶子稍等,我去请主子起来。”
季韶九手撑在床榻上支起了身子,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膀上,面带疑惑,瞧着门口,见青黛进来问道,“外面怎么了?”
青黛还担心骤然叫醒季韶九会吓到主子,见已经坐起来了,才匆匆上前,“主子,老夫人那里生病了,奴婢服侍您更衣!”
季韶九愣了愣,早上请安是钟老夫人的脸色红润,不见有什么疾病的征兆啊,晕过去可不是小小问题。
马上从床上起身,“简单绾个发髻就行!”
估摸着很快府里的人马上就都能知道了,不知病的轻重,季韶九要先去看看再决定要不要把钟府的男丁们都叫回来。
红豆立马也放下手里的扇子,扶着季韶九下床到梳妆台前,三两下梳好了发髻,只插了两个银簪子固定,长辈生病,更要注意身上的穿戴。
套上件家常裙衫就快步出门了,吕妈妈不在,季韶九让采薇去寻到人直接去老夫人的仁寿堂。
不敢多耽搁,季韶九进正堂时钟大夫人和钟二夫人已经到了,钟大夫人站在钟老夫人头上,钟二夫人拉着钟老夫人的手哭哭啼啼,“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病就病了?”
钟老夫人紧闭着眼睛,面如金纸,牙关紧咬,唇色苍白,身侧的手握着拳头,瞧着就病的不轻!
韩氏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郭宛若扶着他娘的胳膊,刚刚钟老夫人发病时她们母女正陪着说话,一下子就厥过去了,怎么叫也不醒。
丫鬟婆子都半围着钟老夫人,有拿帕子有端盆的,满面惶恐!
季韶九询问大丫鬟,“可去请郎中了?”
丫鬟屈膝回话,“二夫人打发人去请了!”
钟二夫人抬头用帕子沾了沾眼睛,“璟奕媳妇,你祖母这突然发病,我这心急的恨不能替你祖母受了这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