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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孩子没保住
于思琪呆呆地躺在地上，半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好像闯下了大祸。
“咳咳……”她一边咳嗽，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找到自己的手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拨了一个号码，“傅康成，咳咳……”
男人的声音依然那么轻飘甜腻：“琪琪，怎么突然找我啊？”
“我好像……”于思琪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呢喃道，“我好像闯祸了。”
仪表盘上的数字已经飙到了一百码，但男人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
从聚会别墅到中心医院，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被生生压缩到了一个小时，顾渊连车也顾不上停，胡乱靠边停下就冲进了医院。
他一把拽住路过的护士：“医生，我妻子在哪里？”
“别急别急。”护士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快被拧断了，“你妻子叫什么？”
“沐嘉清。”顾渊声线沙哑，“她……好像流产了。”
“我知道了，这个病人正在抢救，你到前面左转就是抢救室。”护士立刻回答。
下一秒，男人已经狂奔而去。
小护士可惜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似的说：“好好一对夫妻，怎么就这么可怜。”
抢救室的灯还醒目地亮着，顾渊被拦在外面，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揉成了一团。
刚才的铃声是沐嘉清录着玩儿的，被他设成了她的专属来电铃声，却没想到这个电话传递的居然是这么惨烈的消息。
“喂，顾先生吗？这里是阳城中心医院。”那头的声音十分急促，“您的妻子沐嘉清突发流产，现在正在抢救，麻烦您来一趟医院好吗？”
红灯，红灯，一直是红灯……
时间像是在此刻失去了意义，顾渊死死地盯着那盏灯，明明眼前只有白色的大门，他却像是看到了里面的沐嘉清躺在手术台上的模样。
她那么单薄那么脆弱，更何况还有他们的孩子，那是个更小更脆弱的生命啊。
顾渊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他却恍然未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灯熄灭，护士满脸疲惫地走出来：“沐嘉清的家属，沐嘉清的家属来了吗？”
“我！”顾渊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几步冲到护士面前，“我太太怎么样了？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rh新生儿溶血症。”护士简略地吐出一个陌生的名词，不赞成地看着他，“有这种病的婴儿本来就容易流产，你太太才怀孕四十天不到，又受了刺激，所以发生了突发性流产。”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顾渊追问。
“你太太没事，但是你们的孩子没保住。”护士叹了一口气，“对了，几个手续你去补办一下。”
顾渊几乎是半梦半醒地补完了手续。
半个多小时后，他终于得以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昏睡中的沐嘉清。
她本来就白，这么一通折腾，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恨不得比医院的床单还要灰败几分。顾渊想要碰碰她，手指将将触到她的肌肤，又迟疑地停住，最后颓丧地收了回去。
最后，他只能用手机搜了搜护士口中那个陌生的名词。
rh新生儿溶血症，指的是夫妻双方一个是rh阳性血，一个是rh阴性血，在这种情况下，婴儿很有可能患上新生儿溶血症，严重的会导致流产。
沐嘉清的东西都被护士好好地放在床头，顾渊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张化验单。
孕酮110.32。
沐嘉清不懂，他却做过很多功课，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这是他们满心期待了这么久的孩子啊……
顾渊将化验单整整齐齐地叠成小块，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他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想要通知沐嘉清的家人。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忽然死死地凝在了一条通信记录上。
在他醒来之前，沐嘉清居然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而这个电话居然被人接了，还显示通话42秒！
“于思琪。”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脸色黑的吓人。
怪不得医生说沐嘉清受了刺激，想必是他睡觉的时候，于思琪接了沐嘉清的电话，还故意说了些暧昧的话，让沐嘉清以为他出轨了。
男人面沉似水，一时间心头流转过无数个恶毒的念头，每一个都能让于思琪生不如死。
然而在他付诸行动之前，病床上的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顾渊紧张地低下头，就见沐嘉清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
她像是还没从梦里醒来，费力地盯着顾渊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
“是我，感觉怎么样？疼不疼？”顾渊手足无措，“不对，你别说话，我去叫医生过来。”
若是放在平常，看见顾大总裁这幅狼狈的模样，沐嘉清一定会笑出声来。
可她今天却没有半点心情，只是虚弱而坚定地说：“出去。”
顾渊一怔。
三秒后，他猛地反应过来，不知所措地解释：“清清，你在生气于思琪的事情吗？我跟她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对了，我们的孩子……”
“没有孩子了。”沐嘉清的眼神落在天花板上，她扯着嘴角，像是苦涩又像是讽刺，“顾渊，出去，我不想听你解释。”
顾渊默然。
片刻后，他轻声说了一句“我去给你叫医生”，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沐嘉清轻轻偏过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眼泪汹涌地流下来。
沐嘉清流产的事情惊动了三家人。沐贤、顾建明和严白卉自然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远在欧洲陪沐嘉滢的程曼也订了最早的机票，连沐嘉清的养父母周成德和葛穗也连夜从新河镇赶了过来。
病房里挨挨挤挤，忽然便没了顾渊的位置。
他在门口看了一会儿里面的景象，转身离开。
时至暮秋，空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凉意。
顾渊沉默地站在医院的花园里，直到旁边有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递上来一根烟。
顾渊已经戒烟很久，这一次却接了过去。